蘇言楞了一下,沒有注意到蘇漁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放在脖頸上的手傳來一陣陣熟悉的溫度,打蘇言記事起,師傅的手就一直是冰冰涼涼的,帶著不像是正常人擁有的體溫。
見蘇言毫無反應的樣子,蘇漁看上去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
“欸,就不能給點反應嗎,好無聊哦。”她嘆了口氣,坐在了另一把躺椅上,“我就小的時候嚇到過你幾次,長大之後從來就沒成功過。”
“我這次還真被嚇到了......”
蘇言撓了撓頭。
“以前都意識到了,但這次竟然沒聽到你走過來的聲音。”
蘇漁挑挑眉,有些意外加得意地輕哼一聲。
她向後靠在躺椅上,望著月亮輕輕搖晃著,蘇言略微猶豫了一下,旋即開口問道:
“那個,你去辦什麼事了啊?”
“你問什麼事......嘛,不重要,小事而已。”
蘇漁狹長的眼眸微眯,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臉頰,她像是審視一樣從上到下掃了蘇言一圈,然後略移開目光,望向自己的指甲。
那手指的縫隙間,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在微微閃爍著。
極豔的紅,極濃的青紫,混合成了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顏色。
蘇漁輕輕彈了彈指甲,將那一點東西彈飛。
“怎麼了?你以前不會好奇這種事的。”
蘇言沒有說話,天色已經完全漆黑下來,院子裡沒有像往日一樣點起了燈火,這異常似乎吸引到了蘇漁的注意,她轉身望向屋內,疑惑地問道:
“那兩個姑娘,這麼早就睡下了?”
“不,沒有,她們沒回來,雲荷回家了,還順便邀請白安去京城玩一段時間。”蘇言解釋道,“估計起碼要下個月才會回來。”
“下個月......那也就是說,小涼山現在只有咱們兩個咯?”
蘇言輕輕地點點頭。
“啊,那還真是久違了的感覺,畢竟她們兩個過來之後,家裡就吵鬧了很多,搞得我都快忘了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了。”蘇漁打了個哈欠,“最早我搬到這裡的時候你話都說不太全,我白天替人看店賺錢,晚上還要哄你吃飯睡覺,累得要死。”
“當時你還特別淘氣,喜歡偷鄰居的內衣......”
“不僅偷她的內衣,還莫名其妙的和人家孩子定了個什麼約定,長大後一定要結婚。”
“你還稱這個為可持續發展,你說你離譜不離譜?”
“哦還有,你小時候莫名的怕水,每次洗澡都要我滿屋子抓你。”
......
蘇漁一件一件事說著,蘇言只是站在一邊,豎著耳朵默默聽著,說到了不好意思的事情時臉也會有些微紅,但也一直沒有說話。
約莫說了足足有十分鐘,他才聽到蘇漁停了下來,神情感慨。
“你說當時要是不在清河邊撿到你,現在的我是不是也算花季少女,結果現在有的時候感覺真成了你媽,喋喋不休說著以前的事,像個老太太一樣。”
蘇言終於張開嘴,低聲說道:“不是少女吧。”
蘇漁一挑眉。
“你說什麼?”
“我說你確實是少女。”
“嗯,這話說的還算有點良心。”蘇漁滿意地哼了一身,“不過雖然照顧個小孩累的很,當時甚至還生出了把你送人的念頭,不過因為亂扔垃圾會被罰錢,所以最終還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