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他?”哈圖爾以袖掩住口鼻瞧著眼前這具面目全非且全身泛著惡臭的屍體,那湧入胸腔的異味令他不由得退後了幾步。
已仔細翻查過屍體的阿來道:“他和失蹤前所穿的衣物和身上的傷口一致,就連那左耳後方那處月牙狀的胎記也在。最重要的是,這屍體之所以會腐化的如此厲害,是您利箭上特製的毒藥所致。”
“先將他已身亡的訊息傳出去。”雖然從屍體依稀可見的輪廓中可以辨認出是葉風的相貌但哈圖爾還是略有懷疑:“派人在暗地繼續搜尋他的下落。”
阿來示意手下將屍體帶走:“主子擔心他還沒死?”
“那天你也看見了,他是被人救走的,人都救了難道會眼睜睜見他毒發身亡?”哈圖爾轉身朝帳篷內走去:“狡兔都能三窟,更何況是他?待這訊息散出去後想來會有人給咱們解惑。”
“主子是想來個甕中捉鱉?”跟在身側的阿來低聲道。
哈圖爾陰冷地笑了一聲:“玩了這麼多天的貓捉鼠的遊戲本王也累了,通知下去,今晚啟程回城。”
“那追殺林將軍的人可要撤回?”阿來問道。
“雖說我們的人不是他的對手,但見他疲於逃命的慘狀本王還是很樂意瞧一瞧的。”哈圖爾自問自己的人無法徹底將林北此人從這世上抹去:“待未確定這具屍體的真偽之前,不能讓他回城壞事。”
“是。”阿來退出帳篷。
……
南疆藍府別院
“誰讓你來這兒的?不是讓你在家好好歇著嗎?”急匆匆趕來的藍可風不悅地瞪了一眼站在藍欣身側的綠柳:“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扶你家主子回府歇息,要是她出了什麼你十條命都不夠陪的。”
“先前吩咐你的事,去辦吧。”在書房中等了半盞茶的藍欣遣走綠柳:“她也是聽命行事,師傅何苦為難她。”
聽見他冷聲一哼,藍欣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茶盞遞了上前:“這菊花茶能清心解火,師傅多喝兩口消消心頭火。”
“我先前去了趟花神廟,這是我給師傅求的平安符。”在原位坐下的藍欣拿去荷包中的平安符:“可是求完之後卻發現我應該去請無塵法師念一卷往生咒才是,你說對嗎師傅?”
“你身子不好,該在家休息才是正理。”藍可風避開她的話,他自是明白她的話意。
望著他那眉宇間的疲乏,藍欣心頭一酸:“師傅當真要一意孤行嗎?”
“老子將你養大是為了給我養老送終而不是來給你收屍的。”自己怎麼就養出個這麼個愚蠢固執的徒弟,看見她這冥頑不靈的樣藍可風就來氣。
“都說平安符能報平安,可為何還是有人會出事呢?”想起在茶樓聽到的閒言碎語,藍欣握著平安符的手一緊:“所以師傅,生死自有天意,您又何必逆天而為呢?”
“您是我最敬仰最敬佩最親愛的人,我怎能讓您為我這個將死之人將雙手染滿那不該沾染的血腥?所以我決定將我最大的秘密告訴您…”
原本藍欣是不想將此事說出來的,畢竟太過匪夷所思,但如今的狀況已不由得她如此,雖然她的嗅覺已逐漸失靈但她還是依稀能聞見藍可風身上那血腥之氣,儘管他已換過乾淨的衣裳。
“現在師傅應該明白我為何會拒絕了吧?在我原先的那個世界裡都無法保證能成功更何況是在這兒呢?”
自詡見多識廣的藍可風在這一刻被她的這一番話給震驚住,難怪他從小就覺得這丫頭想法和行為極為大膽與巧妙,敢情她是從異世而來,他現在算是明白她的灑脫不羈以及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執著從何而來了。
“嚇著師傅了?”見藍可風直愣愣地盯著自己,藍欣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該不會是要請個法師來給自己辟邪吧。
將她的話給消化掉的藍可風白了她一眼:“你見過老子怕過誰嗎?不管你是人是鬼從哪兒來,你藍欣都是我藍可風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