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李慄風,你能不能給我一匹駱駝和一壺水,我可以寫張欠條給你,這樣可以嗎?”藍欣滿心滿眼想的就是趕緊找到珠兒和藍宇,她相信並且堅信他們一定還活著,微弱地活在這沙漠中的一角,等待著自己前去解救。
見她在駱駝上不安地轉來轉去,李慄風板過她的身子讓她朝前坐正:“自從江湖上傳言消失了數十年的樓蘭古城中藏有富可敵國的寶藏訊息傳開以後,你知道前仆後繼來到這沙漠中的人有多少麼?你知道埋在這黃沙下的白骨這半月中增加了多少麼?如果不是你我曾經相識,你早已隨著這黃沙風乾,成為這白骨中的一員。”
“沙漠中地形隨著風沙的降臨不停地變化著,在沒有嚮導的帶領下,就算你有駱駝和清水在手,你認為你能走多遠?準備功夫都沒有做足就開始發白日夢,你說我該說你愚蠢還是笑你天真?”
他的一番說辭將藍欣說的是羞愧萬分,可事已至此,再多的後悔也買不回曾經:“看來你對這沙漠很是熟悉,那你能不能帶我去找找他們?或者你讓段大哥帶我去找也可以。”
“藍姑娘,你覺得我們的交情深厚到我可以冒著失去我手下的危險而幫你去尋人麼?”李慄風蔑視的說道。
是呀,他憑什麼會幫自己?他為什麼要幫自己?自己和他不過是才見過數面的點頭之交,他能在這沙漠中施捨一壺水救下自己已屬萬幸,唉,自己確實又在異想天開了。藍欣低著頭咬著下嘴唇:“不管前路有渺茫,我一定要找到他們。謝謝你今天救了我,請你放我下去。”
“真的要去?就算下一秒死在這沙漠中?”李慄風在她耳邊輕飄飄的問道。
藍欣重重點點頭:“是,就算死在這裡,我也要找到他們。李慄風,如果你先我之前找到他們,請你一定要帶他們走出這沙漠,好麼?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我有命走出這片沙漠的話,一定還你。”
“公子?”一直跟在身後的風三娘見李慄風勒止住行走的駱駝,不知是何緣故,連忙跟上前問道。
她眼中的執拗和堅持猶如光芒刺進李慄風的心中,如果遇見她是老天爺的安排,那就隨遇而安吧:“我的人情可是很重的,你確定你能還得起麼?”
……
趙國 慶福宮
“寧兒,哀家命太醫給你開的補藥你可一直在吃?”屏退掉伺候的宮女,太后拉著方海寧的手關切的詢問。
方海寧嬌羞地點了點頭,太后話中的弦外之音自己豈能不知,自成親以來,無論是太后還是爺爺亦或是哥哥,只要見了自己都會明裡暗裡諮詢著自己的肚子,本來自己還不甚在意的事情生生被他們的情緒感染也弄得緊張起來,但……
“如此就好。你此前身子遭到重創,現今是該好好養養。但有些事還是得要抓緊,知道嗎。”細細叮囑完,太后又問道:“軒兒呢,今兒沒隨你一起進宮麼?”
成親後,雖然他對自己很好,可他每月都會去那個地方三五日,也許在他心中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人吧。掩下心中的酸楚,方海寧笑道:“王爺被皇上喚去御書房了,去之前還說著今兒要同皇奶奶一起用膳呢。”
“吉祥,吩咐廚房多準備幾道軒兒和寧兒愛吃的菜,這身體不養好,如何為皇家開枝散葉呢。”太后笑容滿面的說道。
“是。”吉祥恭敬地退出了偏殿,一出門就看見趙子軒倚著門廊上聚精會神望著殿中,似在看殿中那談笑風生的二人,又似在看向那個空空如也的座椅…
“王爺,冬風刺骨,趕緊進去吧。”
趙子軒眼眉掃了一眼來人,右手不自覺摸上左手尾指上的戒指,幽幽地說道又似在自言自語:“又是一年寒冬了,這氣也應該消了吧,怎麼就是不肯回來呢?”
時光仿若在眼前重現,吉祥記得也是那一年的午後,有個女子坐在門欄上心心念等著心愛的人前來,等著他們的誓言,等著他們的將來。可惜,她終究是沒有等來,也許,她才會選擇黯然離場吧。
……
看著坐在篝火邊燒烤專心致志烤著食物的某人,如果不是他率先叫出自己的名字,藍欣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會是那個不學無術,風流成性的趙國尚書府三公子?以他對沙漠是熟悉程度絕對不是第一次來此,而且他隨行的這群人看上去武功個個不低,難道說其實他也有武功?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就是有多重身份又如何呢?出了這片沙漠自己和他終究要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罷了。
“你離開快兩年了吧。”正在藍欣發呆之際,耳邊傳來的聲音將她的心緒攪亂:“想知道他的訊息麼?”
他輕飄飄地一句話就這樣輕易割開藍欣心中早已癒合的傷口,也許那傷口其實一直存在著根本未曾痊癒,只不過被時間的灰塵給遮蓋住罷了。
“不想。”朝火堆邊移開數步,藍欣不想讓他探知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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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眼瞟見她的動作,李慄風繼續說道:“聽說他一直都有在找你,直至今日。”
在去南疆的路上,師傅有說起過沿路一直都有人在追查自己的下落,可那又如何?在初八那日,他還不是照樣娶了他心愛的人。藍欣低頭玩著腳下的黃沙,說道:“你到底想好沒有?要不要幫我的忙,如果不願意就明說,我沒有時間聽你在這兒說些無謂的話。”
藍欣不明白在自己點頭回答可以承受得起他的人情後,李慄風會突然選擇在此紮營休息?而且三娘也消失不見,他是決定幫自己尋人還是選擇贈與自己駱駝和水呢?
“都說男人薄情寡義,我看你比我們這些男人更狠,更絕。”李慄風將烤好的肉脯撕下一小塊遞向藍欣:“如果她們沒死的話,我的人一定會找到她們;如果她們已變成一堆白骨,那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你是說你的人已經去尋找珠兒他們了麼?你有沒有詳細告訴他們珠兒他們的容貌,萬一他們找錯了怎麼辦?”終於聽見他已出手幫忙,藍欣也不計較他的揶揄一把接過他遞來的肉脯順帶抓住他的手臂急急說道:“所以我們今晚是在這兒等訊息嗎?什麼時辰會有訊息傳來呢?是不是要等到三娘回來?”
“也許會有,也許沒有,我勸你還是不要期望過高。”李慄風無比嫌棄地撥開那油膩膩的手,真是夠髒的。
藍欣毫不在意他的嫌棄,笑嘻嘻的說道:“我絕對相信你手下的能力。謝了,你這人情我一定會還的。”
“那是當然,我從來不做虧本買賣。”李慄風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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