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
聽著從靈魂深處響起的聲音,藍欣條件反射的轉過身,這世上除了師傅,也只有他會這般喚過自己。三年了,他不是在夢裡而且真真切切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現在的他依舊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平靜的心隨著他的到來痛的深入骨髓,直至每一根末梢神經。
“西域陰冷,你身體不好,以後出門多穿點。”
藍欣呆呆地看著趙子軒一步步走來,看著他脫下手上的鹿皮手套戴在自己手上,然後將自己的狐裘披風系的更緊。他的寵溺一如往昔,仿若那三年的時光未曾在彼此之間消散,這一幕似每天都在發生,如白水一般的平常。
藍宇躊躇地看著他二人,這可是在葉府大門口,萬一被有心人傳話進葉風耳中,還不知道知道添油加醋成怎樣?
“陪我去個地方。”趙子軒自然地牽起藍欣的手走向人朝湧動的街道。
望著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藍宇無力地道:“不是說三天後見的嗎?”
“三天後藍姑娘會出現嗎?”站在馬車前的清風晦澀的道:“已經荒廢了三年的時光,王爺不會再去浪費每一秒。”
“可是…”藍宇道。
“你們這幾年的行蹤我們雖然查不到,可你們在雲城所發生的一切,只要有心就不可能查不出來。放心吧,王爺會送藍姑娘回來的。”清風跳上馬車揚長而去。
原來是有備而來,藍宇深深地嘆息,轉身走進府內。
“你帶我去哪裡?”雖然隔著厚厚的手套但藍欣依然能感覺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
瞥見她的目光,趙子軒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天涯海角,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地獄,怕嗎?”藍欣掙脫出他的掌心,有些溫暖不是自己該擁有的。
她的淡漠讓趙子軒心中澀然:“我一直都在地獄受著錐心之痛,你說我怕嗎?”
藍欣愣在原地,不過一句戲言未曾想過他會如此回答,只是他可知,身處地獄的不止他一人。
“地獄太苦,有我一人就夠了。”如果不是那日皇宮的誤打誤撞,也許此生真的就要與她錯過了,趙子軒再一次將她的手牽住:“難怪我一直查不到你的行蹤,原來…我早該想到的。我們到了。”
藍欣抬起頭看向眼前煥然一新的建築,這兒不就是他燒燬的那座茶樓麼,不明白他為何帶自己來這裡?
“你不是一直想將天上人間開遍全國各地麼,這地處繁華鬧市將來必定生意興隆。”趙子軒牽起一頭霧水的藍欣朝裡面走去:“進去看看。”
藍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佈局,擺設以及紗帳的顏色完全和黑角域的天上人間如出一轍,他究竟用了什麼魔法,竟然能在短短几天內完成這浩大的工程。
“時間太倉促,有很多地方未能做到盡善盡美,樓上也還未裝修佈置好,這月底保證你可以開業。”趙子軒帶著藍欣在大廳中一角坐下。
望著他眼中閃爍的星光,藍欣鼻中泛酸,回憶如白駒過隙在自己和他身邊湧過:“第一次看見你時就在想這般美如謫仙的男人大概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配得上你了吧,誰知這般的好運會落在我的頭上,堂堂趙國軒王竟然會是我師兄…”
“我也沒想過我的師妹會是一個殺人不手軟,無法無天的女人,這就叫緣分吧。”趙子軒接過她的話說道。
“可惜上天從不如人願,也許我出現在你生命中的使命就是要陪你走過那些個難過的日子吧,你終於等回了你的情人,而我的戲也最終落下帷幕。”藍欣的淚水一點一滴滑落:“就算你能複製十個一百個這樣的地方,可它始終不是當初的天上人間,師兄,我們的天上人間早就已經沒有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天上人間從未消失,它和我一直都等在原地,從未離開。”趙子軒輕柔地為她拂去臉上的淚滴。
藍欣微微偏頭避開他的觸碰:“師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趙子軒慼慼然:“我不知道何謂江湖,我只知道,我們相遇然後分離,而我不想分離。”
“人生如霧亦如夢,情如朝露去匆匆。師兄,現在你擁有才是真實存在的,你應該珍惜。而我也已找我的幸福,他對我很好,我們很幸福而且也會一直幸福下去。”藍欣脫下手套將戴有戒指的左手特意放在他眼前。
趙子軒眼中一陣刺痛,將自己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取下:“這才是屬於你的,當時你走的匆忙我一直替你儲存著,現在物歸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