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看他。他面帶笑容。
“真的吃不下了。”小喬苦著臉說道。
魏劭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給我吃掉!”聲音也帶了絲水水的涼意,“不止這一頓,明日開始,每餐你都得給我吃下去三碗!
祖母疼愛你,你再不長肉出來,下回到了祖母跟前,我恐怕不好交代。”
小喬和他對望了片刻,咬了咬唇:“夫君,我錯了。”
魏劭低頭,隨手般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哪裡錯了?”聲音是漫不經心的。
“早上夫君要我代替夫君去婆婆那裡傳話,我卻去了北屋。”小喬望著他臉色,小聲地道。
@魏劭哦了聲,目光似笑非笑:“那你說,該怎麼辦?”
“下回我再不敢了……”小喬囁嚅,打了個飽嗝,急忙以袖掩面。
“還有下回?”他挑了挑眉。©“不是不是…”小喬急忙放下衣袖,擺手。忽然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喬回頭,見一個僕婦急匆匆地進來,躬身道:“君侯,將軍李典求見,說有急事。”
魏劭微微一怔,神色轉為沉肅,起身撇下小喬快步而出。
小喬目送他離去的背影,終於撥出了一口氣。
這個晚上,小喬不敢再像平常那樣放鬆了,就一直老老實實地在房裡等著他回來。順便消掉已經吃堵住了的食。
她一直等到亥時末,魏劭始終沒歸。最後終於熬不住了,這才自己和衣先躺了下去。
魏劭一夜沒回。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小喬才得知訊息,竟是已經平和了許久的上谷一帶,前日忽然遭到了大隊匈奴騎兵的劫掠,守軍民眾死傷將近一千,匈奴燒殺掠奪後,放話這是送給漁陽徐夫人的大壽之禮,隨後往北逃竄。
魏劭聞訊,大怒,當即親率騎兵去追擊匈奴。
魏劭率著兩千精銳騎兵,以極速晝夜追擊,已經逐出上谷數百里外,抵達了與匈奴王庭預設的臨時邊界桑乾河的一帶。就在剛才,匈奴帶著劫掠來的牛馬女人等戰利品欲過界返回王庭時,不期魏劭騎兵追趕而至,倉促應對,雙方在桑乾河畔大戰,魏劭親入馬陣戰匈奴頭目千騎長且莫車,且莫車被他砍於馬下,生擒,餘下匈奴騎兵或逃或俘,狼狽潰散。上谷居民被奪去的牛馬歸回,除了少數女人死傷,剩餘大多無恙,只是難免已經遭到玷辱,此刻衣衫不整地聚在一起,或坐或蹲,相互抱頭大哭。
魏劭鐵甲染血,按刀從身邊那群劫後餘生哭哭啼啼的女人身邊大步走過,來到了匈奴且莫車的面前。
且莫車十分強悍,雖然已經被俘,身上也滿是血汙,卻仍硬挺著不肯下跪,頭高高翹起,衝著魏劭哈哈大笑:“怎樣,送給你祖母的大壽之禮,可還滿意?”
魏劭神色陰沉,上前抬手,刀鞘便重重擊在且莫車的臉上,且莫車立刻頭破血流,嘴裡斷了半排的牙齒。
“魏劭小兒!今日你若敢殺我一人,他日我匈奴必十倍以報之!”
且莫車面露痛苦之色,嘴裡不斷地流血,含含糊糊地罵著,形容可怖。
隨同魏劭一道追擊而來的將軍李典大怒,一腳踹向且莫車的膝窩,且莫車雙膝落地,要爬起來,被人摁住了,口中依舊“魏劭小兒,犬輩鼠類”的罵個不停。
魏劭慢慢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刀刃閃動著冰冷的雪芒。一個手起刀落,且莫車的人頭便從頸項上滾落,血柱高高噴濺,灑了一地。
周圍鴉雀無聲,連遠處那些女人也停了哭泣。
“剩餘匈奴俘虜,不論軍位高低,全部就地正法。”
魏劭將刀歸鞘,下了命令,神色平靜。
呼衍列左胸那晚被刺的傷口很深,再入半寸,便抵達了心臟。
這幾日,他被傷痛折磨,行動也受限制。隨身邊一眾被俘的族人被帶到了刑地,暗中運力,想奮起掙脫繩索,胸口忽然一陣痛楚,眼前發黑,人站立不穩,便撲倒在了地上。
怎麼也沒想到,陰差陽錯,自己竟然就這樣喪命在了桑乾河畔。
魏劭這個年輕的漢人,竟也訓練出了一支戰鬥力完全不啻匈奴人的強大騎兵。正面作戰裡,匈奴人從沒從他手中佔過半分的便宜。相反,原本已經入了匈奴地界的雲中、朔方一帶也被他奪回,匈奴人被迫北退到了數百里外牧羊放馬。
他的名字在匈奴王庭無人不知。提及這個名字,從單于、諸王到民眾,無人不帶一絲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