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眠盯著來電顯示,抬眸說:“我媽媽電話。”
“你接。”談序澤牽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下。
她點了接聽,聲音不自覺放輕,“喂,媽媽,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溫敏的聲音,“沒什麼事,燕京冬天幹,媽媽給你寄了枇杷蜜和桂花糖藕粉,今天應該到了,你收到取件簡訊了嗎?”
書眠一怔,上午確實有簡訊,還以為是菜鳥驛站發錯了,沒放在心上。
“……嗯,收到了,我待會兒去取。”沉默片刻,她下意識問:“要分給明禮哥嗎?”
怕東西主要是寄給江明禮,她的那份只是捎帶。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不用,這都是你喜歡的,媽媽特意寄給你的。”
書眠喉嚨緊了緊,“謝謝媽媽。”
“跟媽媽還這麼客氣……”溫敏笑了下,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明禮寒假要留校,快過年才回來,剛好到時候你們三個一起回臨安吧,我提前幫你們訂機票。”
外婆只有一個女兒,兩地離得遠,每年春節不是溫敏拖家帶口來燕京,就是她和外婆去臨安,反正總要相聚。
書眠垂下眼睫,“好。”
又寒暄幾句,電話結束通話,她盯著暗下去的螢幕,有些出神。
談序澤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腕,“怎麼不開心?”
“不是不開心。”書眠搖了搖頭,猶豫了會兒,“就是……有時候覺得媽媽好像愛我,有時候又覺得她不愛我。”
不同於她跟父親的關係那樣幾乎僵持到了冰點,她跟母親的關係其實有些微妙。
她曾經是媽媽唯一的小孩,自然也是受盡了寵愛的……只是後來媽媽有了新家庭,那份濃烈的愛變得越來越稀薄。
但偏偏又不是完全的忽視,媽媽偶爾還是會從新家庭裡漏出零星的關心給她。
這種時有時無的溫情其實比徹底的冷漠更讓人難過,也更難以割捨,像是黑暗裡忽明忽暗的燈火,害怕它會熄滅,卻忍不住靠近這點光亮。
談序澤一時沒說話,只是伸手將小姑娘輕輕攏入懷中。
除了之前那次因為崽崽的事情崩潰大哭,提到了她的父親,她從未向他吐露過這些心事。
今天她能主動說起,對他而言是一個好的訊號——至少,她開始願意向他展露那些隱秘的傷口。
談序澤低頭,在她頭頂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寶寶,說到底是因為她對你的愛不是毫無保留的,你才會患得患失。”
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望進自己深邃的眼底,聲音低沉而堅定,“在我這裡,你從來不是備選,永遠都是被偏愛的唯一。”
書眠的睫毛迅速地顫動了幾下,呆呆地看著他眼裡,自己的倒影。
“不信啊?”
見她有些恍惚,談序澤揉揉她的腦袋,“我會慢慢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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