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嶼無地自容,有點頭皮發麻。
如果說藍莓只是普通寵物也就罷了,它愛怎麼玩怎麼玩,薛嶼也懶得管,就當是小朋友喜歡貼貼。
問題是,藍莓是她的精神體,精神體和主人有精神連結。
藍莓和那隻章魚這麼沒羞沒臊,所產生的“愉悅”,也會反饋到薛嶼和那名狙擊手身上。
薛嶼都不敢和那狙擊手對視,硬著頭皮上去拉住藍莓的尾巴。
她還不好下力,地球上的藍環章魚有劇毒,薛嶼也不知道這隻藍環章魚作為精神體,是不是也有毒。
她只好先和狙擊手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這海馬是我的精神體,它有點自來熟。”
狙擊手轉過身看她,頭盔下一雙眼睛顏色極深,瞳仁黑到些微泛紫。
和他對視時,像是被鷹隼搜尋獵物的目光給鎖定。
狙擊手和薛嶼有個很淺短的視線相撞,旋而很快移開目光,他手繞到身後拍了拍章魚的腦袋,嗓音很沙啞,像是在刻意掩蓋原有的聲色。
“小雪,鬆開。”
薛嶼在心中暗道,這麼恐怖的章魚,居然取名“小雪”這麼人畜無害的名字。
章魚的嘴巴位於頭部和觸手根部,兩個傢伙還在口舌相依。
章魚的觸手粗長而用力,幾根觸手緊緊包裹住海馬。
薛嶼都擔心,這隻章魚會把她的藍莓給一口吞了。
“小雪,鬆開。”狙擊手再一次下令。
章魚幾根強有力的觸手如水流一樣湧開,放出被它包裹的海馬,兩根觸手捧著海馬的腦海,期期艾艾看著它,難捨難離。
薛嶼抱過海馬,緊緊按在自己懷裡,捏緊拳頭假裝在海馬頭上捶了兩下:“我真想捶死你!”
狙擊手漆黑的眼珠如利刃一般,瞥向這隻藍色的海馬,“你的精神體?”
薛嶼很驕傲:“對呀,和你的章魚一樣,都是水系的。”
狙擊手略略頷首:“很漂亮。看起來前途無量。”
在這個奇葩地方三年來,和薛嶼如影隨影的詞永遠是“廢物、蠢材、菜鳥”,她太需要誇獎了。
狙擊手的一句“前途無量”快要讓她樂出花來,整個人施施然,恨不得抱著海馬轉個圈。
“哈哈哈,還好啦!”薛嶼笑著說,又問,“對了,你是去南洲嗎?”
狙擊手:“嗯。”
薛嶼:“是要去看醫生嗎?”
狙擊手:“嗯。”
海馬和這隻章魚實在過於眷戀了,海馬的尾巴和章魚的觸手還勾在一起。
薛嶼實在狠不下心棒打鴛鴦,繼續和狙擊手尬聊:“你是去治傷嗎,嚴不嚴重呀?”
狙擊手:“還好,需要做個小手術。”
薛嶼猜,肯定不是小手術。
從狙擊手的裝備來看,他在白塔的地位並不低,應該能享有優質的醫療資源。
但他孤身一人徒步要去南洲做手術,估計是得了什麼難治的頑疾,只能去找南洲的偏門醫生試一試。
薛嶼又說:“我不是不想讓你搭車,只不過那車是我朋友的,我沒法做主。”
“沒關係。”
說著,狙擊手視線越過薛嶼的肩頭,看向遠處越野車邊上的周斯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