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林間奔跑了半個早上,在靠近一塊平地時,他總算放慢了腳步。
這處的林木和茂林其他地方的明顯不同,都非常矮小,沒有遮天大樹存在,地面也明顯被清理過,有毒的灌木都見不著,仔細看,通往平地的幾處小道上有碎石子鋪地,一些入口處特意種有能夠驅逐野獸的花草。
再往前行個百米,不難發現有幾座掩藏在林木中的房屋。
木牆、木窗、木門,頂上蓋著青瓦,數百座房子零散建築,大多數房屋邊上搭有一圈半人高的竹柵,上面爬滿了一些掩護的綠色藤蔓,更有一些棗樹被種在房屋四周,一些藤蔓藉著它們的主幹,爬到房屋上,看著就像一堆堆綠色山包。
在這群房屋不遠處,種著一片野果林,聞人訣細看,野果林中有四五個人類正在採摘,他加快了些腳步,手上拎著的齒兔肉也緊了緊。
快行而去的步伐透著絲急切,難得放鬆的神經在遇到突然襲來的綠色藤條後有些反應不急。
聞人訣被有他半隻手臂粗壯的藤條抽中身子,跌退出去,手上拎著的齒兔肉掉出,他在還沒爬起時就先撿回了兔肉,死死抓著藏在腹下,仰起腦袋看向藤條襲來的方向。
那是一棵變異柳樹,垂掛著無數堅韌的枝條,其中一枝被人折下,在手中“霍霍”揮著如馬鞭。
一隻小麥色偏黑的手臂握著枝條,有肌肉隱隱起伏,順著那隻胳膊再看向握著枝條的人,一米九的大個子,胸膛上塊塊突出的肌肉,足可以顯示出身體主人的健壯程度。
見一藤條抽飛了眼中釘,那黃褐色頭髮的青年“哈哈”大笑起來,從變異柳下走出,彎曲後腿一個用力,縱跳下了山坡,站到了趴著的聞人訣身前。
“飛龍,你真行!就你這手,咱們下次出去,定能逮著紅豬。”又一個尖利些的聲音出現,頂著一頭怪異綠髮的青年從掩藏好的林木間現身。
“是不是打死了?”有些沙啞處於變音期的青年音接著慢吞吞響起,從剛才那個綠髮青年身後又走出個稍顯瘦弱但非常高大的青年。
“啪”一個黃色果子被從變異柳中扔出,砸向那個青年,那青年漫不經心的站著,卻出手準確的抓住果子,跟著看向變異柳的方向。
從稀疏的柳枝樹幹間探出個黑色短髮的腦袋,那人看著身型和倒在地上的聞人訣差不多,正趴在變異柳枝幹上養神,在丟擲水果後,比較悅耳的聲音不耐道:“那小賤種那麼容易死,哪能撐到今天。”
“就是就是……”並肩從小路處又走出兩個人,這兩人身型一般,模樣一般,穿著一般,就是臉上表情不怎麼相似,一個尖酸,一個嘲諷。
這六個人一出現,地上的聞人訣就悄悄縮起身子,瞳孔微顫,卻是不動不跑,默然等著。
領頭的名叫“飛龍”的青年,下身穿著黑色皮褲,上半身只套著件無袖的白色t恤,肌肉隆起,雙腿修長,透著股彪悍。
走前幾步,一腳踩踏上聞人訣後背,又吐了口唾沫到人腦袋上,踢了踢腳下的身子,冷聲問道:“小賤種,昨晚去哪了啊?”
聞人訣把臉朝下更貼伏向地面,卻是沒開口。
知道什麼。
生活?不是自己現有軌跡的生活。
雖然他從不覺的自己一生都會被聚集地的人們所欺辱,但那種生活,和安老眼中露出的光芒,一定還有不同。
安老說過,他有一種可怕的,與生俱來的直覺。
“我昨晚獵到了齒兔。”
“哦?兔肉呢?”老人的聲音沒有起伏,甚至眼瞼低垂,沒帶半分期待。
“被飛龍他們半道劫走了,不過……”從懷內掏出撿到的野果,聞人訣伸手放到老人身前的桌子上。
安老視線輕移,從桌上拿過果子,擦也不擦,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給我的藥粉效果似乎弱了些,巨蟻不敢靠近的時間更短了。”
“嗯。”
雖然只得一個字,但聞人訣知道,老者這是應下了,過後就會調整藥粉的配置。
該說的話說完,屋內又一次陷入寂靜。
只有安老牙口不太好的咀嚼聲。
“小子,流動商販們還沒來嗎?”安老扔掉吃光的果核,看了看一側的書堆,有些難耐的出聲詢問。
“沒,路上可能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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