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在施市的雲華商廈底下的副食品超市選購了一大堆食品,大多是速食食品。陳乾故意用信用卡付賬,提著食物,騎著摩托,到了盤龍嶺。
這裡是父親的家,爬上八樓,門口結滿蛛網。陳乾伸手摸摸門沿,鑰匙果然還在,不過,門鎖鏽蝕嚴重,扭動了好半天,這才開啟大門。
屋子裡早就停水斷電,藉助外面的光亮,陳乾走進屋內。
自從父親跳樓自殺,自己就沒怎麼來過。這裡充滿了痛苦的回憶,讓陳乾不敢觸碰。不過,不去想,就不等於忘記。他熟門熟路,從門背後拿起掃把,簡單的把屋子打掃了一下,打掃到父親的房間,對面樓房窗戶的燈光,正好照在大衣櫃旁邊,掛著的父親畫的一幅畫,一幢高樓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
他記起自己曾經問過父親:“爸爸,這樓上住著什麼呀?”
“幸福、快樂啊!這裡沒有痛苦,沒有貧窮,沒有陰謀,沒有背叛……”
“這是誰建的?爸爸,爸爸,我也要上去!”
“這是上帝建造的,他建好了房子,卻抽走了梯子。上不去,上不去了!爸爸這就下去,給你找梯子去!”
看來,父親早就有了自殺的打算。他很想翻檢一下父親的遺物,查詢一下蛛絲馬跡,可是,陳乾這次回來,時間太緊,萬一被他們堵在屋內,那可就走投無路了!
他將這一大包食品分成兩包,拆開即食的裝起來帶走,其他速食食品放在桌上。陳乾想用這個方法迷惑對手。
他鎖好門,仍然將鑰匙放回原處,戴著從衣櫃找出來的一頂父親曾經戴過的寬沿帽子,提著一大袋子食品走下樓去。他也不理會門口的摩托車,徑直離開這棟宿舍樓。
正在這時,有兩個人從身邊擦身而過,往樓上去,其中的一個人回頭看了陳乾一眼。好在天色已晚,光線很昏暗,陳乾又戴著帽子,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估計是分辨不出來的。
按照計劃,陳乾爬上盤龍嶺公園,他在盤龍嶺蜷縮了半夜,渾身幾乎是凍僵了。到了三四點鐘的樣子,從盤龍嶺另一邊下來,下面就是龍興蔬果批發市場。
走著走著,身體暖和了一些,他一邊走,一邊吃著。到了菜市場,陳乾找到et135的小貨車,這是下關兒童村的。他看見司機正在一個攤子前裝菜,陳乾放下袋子,上前搭訕。
“師傅,我是華陽日報的記者,我想了解一下蔬菜市場冬季的供銷情況。今年花色品種還是蠻豐富的呀!”
攤主說:“是呀,今年風調雨順,蔬菜價格一直沒有上漲。”
陳乾轉身問司機,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師傅,你怎麼買這麼多蔬菜?”
“我是下關兒童村的。”
“啊,我聽說過,這是我們省最大的兒童村,很有名氣的。你辛苦了!”
司機笑笑說:“沒事,我也是兒童村長大的。”
“哦,今天我要到上關,有一個採訪任務。離你們那兒遠嗎?”
“不遠不遠,記者同志,您要是不嫌棄,就坐我的車吧!”
“好的,謝謝師傅!”
陳乾坐在車上,把帽簷拉得低低的,遮住半邊臉,一路上,跟司機聊著天,到了上關鎮,陳乾道了謝,就下車了。
簡一住的出租屋,週一上班的都已經走了,不上班的還沒有出門。趁著這個時候,陳乾上到三樓,掏出簡一留給自己的鑰匙,開啟門進去,迅速輕輕關上門。
這個房間比自己在華陽住的稍稍寬敞一些,一房一廚一衛。簡一已經把床板下的躺櫃清理出來,鋪蓋都放好了,自己的營養液、食物,甚至還貼心的準備了一個便壺。陳乾把一大袋食品放進躺櫃,蓋上鋪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