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皖漸漸明白了什麼叫兩種世界的生活。
關上手機，他看了眼楊琉海的背影，冷不防楊琉海跟後面長了眼睛似的，道：“大半夜不睡覺你看鬼看嘛啊？”
既然人家主動開口了，餘皖把自己的問題問出了口：“鬼，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啊，我記得小說裡面都寫好像是因為怨氣，，怨氣深重的話就會變成鬼，或者厲鬼。”
楊琉海吃冰激凌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淡然道：“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種問題了？”
“好奇，行不行？”
“你是想問我是怎麼死的吧。”楊琉海突然轉過了頭，在看清他那雙眼睛的時候，餘皖睜大了眼，起了身：“你眼睛怎麼……”
楊琉海垂下眼簾：“是，我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是騙你的，其實那件事我一直記著，哪怕我以後魂飛魄散了，那件事我都不會忘記，因為那已經刻入了我的靈魂。”
“呃……你沒事吧？”他怎麼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總感覺他在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楊琉海好像變了，具體哪變了他又說不清，反正楊琉海不尋常的地方多了去了，很多他不願意告訴他的，他也無從得知。
楊琉海又把腦袋放了回去，眼前播放著喜劇片，但楊琉海卻笑不出來。
“我死在我十三歲的時候，我這個個子你是不是覺得不符合年齡？因為我是被餓死的。”
“什麼？”
楊琉海嘴角勾了勾，話裡竟然帶著笑意：“你看不出來吧，畢竟餓死鬼和我好像相差甚遠，但我的執念並不是食物，我執著於冰激凌，只是死之前就記住了這個東西而已，不吃冰激凌，我就會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見楊琉海說話戛然而止，餘皖忍不住問道，結果楊琉海怎麼都不開口，一人一鬼沉默了一會兒，楊琉海突然指了指牆上的鐘：“十點了。”
楊琉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鐘錶竟然不太對勁兒，沒等他想明白，他發現那鐘錶竟然詭異的開始倒退，秒針飛速地倒著走，時間很快竟然回到了九點三十！
餘皖倒吸一口氣，心想自己這是魔怔了還是眼瞎了，趕忙閉了閉眼，等了一會兒又睜開的時候，冷不丁對上一雙紅色的眼睛。
“啊！！”餘皖大叫一聲跌倒在床上，直接撞到了後面的牆，這一聲似乎把他拉回了現實，餘皖一個激靈，突然發現周圍亮堂堂的，已經是白天了。
“叫什麼叫，做噩夢了？”旁邊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餘皖轉過頭去，就看到楊琉海正不耐煩地看著他，那雙眼睛分明跟人的一模一樣，根本不是什麼紅色的。
楊琉海前面的是那臺電視機，上面播放著動畫片，可惜嘰裡呱啦一串兒英文，他聽不懂。
餘皖嗓子嚥了咽，開口的聲音竟然有點嘶啞：“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你看完手機就睡了啊，怎麼了，還真是做噩夢了？夢到什麼了？”
“夢到你了。”餘皖說的十分乾脆，倒是讓楊琉海怔了怔。
楊琉海徹底拋棄了動畫片，風一樣的飄到餘皖面前，好奇道：“夢到我了？夢到我怎麼了？”
餘皖盯著他的眼睛，故作輕鬆道：“也沒什麼，就是夢到你變成那副醜不拉幾的模樣跟別的惡鬼打，結果你輸了，那隻惡鬼就朝我撲過來了，所以我就醒了。”
楊琉海臉黑：“你夢錯了吧，我怎麼可能會輸，我勸你下次做夢給我反過來，要不然朝你撲過去的鬼一定是我，我不會讓你醒來，直接讓你在夢裡死掉。”
楊琉海推開他的臉，順便在自己臉上抹了把：“沒有下次了，你以為噩夢是一種多好的感受？”說完餘皖長出口氣，下床去了衛生間。
楊琉海換了個臺，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方向。早飯的時候餘皖破天荒吃的很好，觀月看見了，故意道：“吃得少訓練強度也不會減少的，今天星期四了，又到你受訓的日子了。”
“嗯？星期四是我受訓的日子？我怎麼不知道，你別忽悠我，什麼時候決定的。”
“今天決定的。”說完觀月喝了口粥，笑的特別溫柔。
餘皖從那溫柔中似乎預見到了自己的慘狀，雖然那訓練很有效果，但他實在是覺得那太痛苦了，再說了，他還想和美女培養培養感情呢……“下個星期四行不行？”
“不行。”
“我……”
“難道你有事兒？我問過李隊了，最近一個星期內你沒有任務，所以接下來的星期六以及星期一都是你的訓練時間。”
“……”餘皖感覺自己未來幾天的人生充滿了灰暗，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然後強裝淡定地對上觀月的臉：“抱歉，我還真有事兒，明天就是週五了，要不然，我明天再……去受訓？”餘皖很想和他好好的商量商量，他覺得觀月就算表面上是個好人，自己的時間也應該不會那麼閒用來訓練他吧？難道是有誰私下授予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人他能猜到的，恐怕也就是李隊了，雖然是真的為他好，幫他增加在任務中存活下來的可能性，但他還是由衷的感覺到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