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為時二至四天的前驅期之後,狂犬病的發病病程會進入興奮期。在這個時期裡,患者會逐漸進入高度興奮狀態,突出表現為極度驚懼、恐水、怕風、發作性嚥肌痙攣、呼吸困難、排尿排便困難以及多汗、流涎等。”
“而等到這個持續時間一至三天的病程結束之後,患者就會自動進入到最後的麻痺期了。”
一邊向在場眾人講述狂犬病的發病流程,一邊緩慢靠近現如今正悄無聲息地平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的芙蒂亞,杜羽只需要對她進行稍加檢查,就知道她距離死亡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痙攣停止,患者逐漸安靜,但出現遲緩性癱瘓,尤以肢體軟癱為多見。眼肌、顏面肌肉及咀嚼肌也受累,表現為斜視、眼球運動失調、下頜下墜、口不能閉、面部缺少表情等等,在這個持續時間為六到十八小時的最後時期結束之後,患者也就該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
在芙蒂亞剛剛出現類似於感冒的發病症狀的時候,杜羽根本就不知道她被狐狸咬傷的事情,因此依舊在為了防災減災的工作,而忙碌個不停。
而等到她終於得知芙蒂亞感染了狂犬病病毒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馬上就會出現最終結果的時候。
“現在,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那樣,芙蒂亞已經不再為自己聽到了水聲以及感受到了風吹而大吵大鬧,與此同時,她更加不再為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而抱怨或者哭喊,反而是在現如今窗簾大開,整個室內非常明亮的情況下,非常安靜地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所以,從她現如今表現出的這份怪異的安靜來看,她很快就會永遠地閉上眼睛了。”
說話的同時,視線掃過了芙蒂亞身上那床被角處沾染著口水的薄被,杜羽很清楚,在芙蒂亞已經完全無法救治的情況下,自己接下來做應該做的事情,是防止病毒的擴散以及傳播,進而保證不再出現更多的受害者。
控制不住地從嘴角流出的唾液,並不僅僅只是打溼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與此同時更浸溼了自己枕在腦袋下的枕頭和枕巾,芙蒂亞現如今正隨意地披散著一頭亂髮,精神狀態很明顯萎靡不振地躺在床榻上。
額角附近彎彎曲曲的髮絲,昭示著她很明顯曾經流過不少汗,但是隨後又迎來了汗水自然的風乾,芙蒂亞空洞無神、目光渙散的一雙眼睛,足以充分說明,她的神志已經完全不復清醒,徹底處於紊亂狀態了。
“雖然我已經得知,那隻被救回來的狐狸除了芙蒂亞以外,並沒有再咬傷或者說抓傷其他任何一個人。但是,在過去的這幾天時間裡,陪護在芙蒂亞身邊的所有侍女以及護衛,卻必須得在今天立刻搭乘船隻離開孟菲斯,返回米諾斯王國才行。”
不能夠確定芙蒂亞究竟有沒有在發病的過程中抓傷、咬傷,或者說讓自己攜帶有病毒的體液接觸到他人體表的傷口,杜羽為了防止有人對事實情況隱瞞不報,因此絕對不可能讓這些說不定現在正處於潛伏期的疑似病毒感染者,繼續停留在埃及境內。
“密諾亞,不要怪我現在沒有提醒你,芙蒂亞現如今所表現出來的這些表徵,同樣有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出現在這些曾經侍奉過她的侍女以及護衛身上。而假如說他們一旦發病,那麼,除非出現奇蹟,否則他們基本上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那只有問題的狐狸,是芙蒂亞自己抱回來的,和我埃及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所以,無論是她自己的發病死亡,還是其他人的疑似感染,所有的這一系列事情,我埃及都是絕對不可能對此負責的。”
“你也不要怪我冷酷無情完全不講情面,反正,我已經說過了,人一旦患上了狂犬病,那麼就根本是沒得治的。所以,反正我也不可能給你們提供更多的幫助,這些屬於芙蒂亞的侍女以及護衛,就還是儘快從哪來的回哪去吧!”
完全沒想到自己侍奉的貴族小姐不過僅僅只是被狐狸咬了一口,且出血量還一點也不大,就會因為這個所謂的狂犬病,而在短短几天時間裡走向死亡,在場的芙蒂亞的侍衛和侍女,當即就因為杜羽說他們同樣有可能感染了這種病毒,而陷入了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的狀態。
“杜羽小姐,求求您,求求您了,請您救救我們吧!”當即就因為自己有可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而被直接嚇得面色慘白,“呼啦啦”跪下來的一群人完完全全就是把杜羽看作了他們最後的救星。
“你們求我也根本就沒有用。我已經說過了,這種病治不好,不要說現在有可能感染了這種疾病的人是你們了,就算現如今有可能感染了這種疾病的人是我,我也根本就沒得選,只能靜靜地呆在一旁,聽天由命而已。”
面對著惶恐不安並且驚懼不已的一小群人,杜羽最先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往後退,盡一切可能讓自己與他們拉開距離。但是,就算她已經非常具有警覺性地採取這種自保行動了,她卻依舊還是擋不住有人走極端,試圖把她給拖下水。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不能救,而根本就是不打算救我們吧!”
原本所站的位置就在芙蒂亞的病床邊,一名侍女在得知自己同樣有可能會在不久之後病發身亡的情況下,立刻把自己長著長指甲的手,在芙蒂亞那不乾不淨、一片狼藉的枕巾上面擦過,隨後直接向著杜羽揮舞了過來。
只需要看一眼這個年輕女子狠厲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想要把她給拖下水,從而讓有可能同樣感染了狂犬病病毒的她,想盡一切辦法來搭救自己以及其他人,杜羽在察覺到對方的意圖究竟是什麼之後,立刻就抓起了放置在自己手邊的一個花瓶,隨後把它狠狠地砸在了向著自己撲過來的侍女的腦袋上。
“啊!”伴隨著花瓶的清脆破裂聲,口中發出一聲非常淒厲的尖叫的侍女,就這麼滿頭是血地倒在了杜羽的面前。而完全沒想到在這間病房裡也會發生行刺事件的烏納斯和路卡,則立刻就拔出了腰間的寶劍,隨後衝上前來,將杜羽保護在了他們兩人身後。
眼看滿頭是血的年輕女子在倒下去之後就直接沒了聲響,杜羽甚至於在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胸膛伴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的情況下,一點也不為自己有可能殺人了的事情感到驚慌、自責以及害怕。
“我剛才明明已經說過了,一旦得了狂犬病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而這個女子卻在明明聽到了我的說辭的情況下,依舊想要把我給拖下水。所以很明顯,就算我真的一個花瓶砸下去,導致她直接當場死亡,我也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
絕對不可能在事關自己生命的事情上聖母白蓮花,杜羽在認定這個年輕女子完全就是殺人未遂的情況下,只為自己剛才差那麼一點點就被她給抓到了的事情感覺心驚肉跳以及非常後怕。
而同樣身處在這間房間中,並且從頭到尾地目擊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尤塔斯則非常明白,剛才這個年輕侍女究竟做了什麼。
“這是行刺,毫無疑問的行刺。假如說杜羽剛才真的一個不小心被這個人給抓到了,那麼,埃及與米諾斯之間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和平穩定局面將在一瞬間灰飛煙滅。而米諾斯王國非但完全不可能在防災減災的這件事情上得到埃及予以的任何幫助,還絕對會被埃及打擊報復,進而有可能直接走上滅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