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不是打從一開始就完全知曉了姬魯克費盡心機接近自己的原因,杜羽卻還是藉助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一整番心理暗示,大致猜測出了姬魯克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姬魯克並沒有藉助催眠的力量,讓杜羽在接下來見到前來迎接她的曼菲士的時候,對他做出什麼會對他的安危以及健康有礙的事情,因此,姬魯克的目的,絕對不是想要與埃及為敵。
在根本從頭到尾也沒有提及想要讓杜羽在埃及做點什麼的情況下,姬魯克更是完全沒有提到,要讓杜羽在留在赫梯並且陪伴在伊茲密左右的情況下,把自己頭腦中的智慧全部貢獻出來。因此,姬魯克所求的,也不是“智慧之神的孩子”這樣一個身份所具有的價值。
在杜羽完全不設防地平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時候,姬魯克完全沒有做出任何會傷害杜羽的行徑,因此很明顯,姬魯克完完全全根本不想與杜羽為敵。
所以,在姬魯克並不打算對她加以利用的此時此刻,她之所以會想要把杜羽給留下來,自然也就是出於自己對伊茲密的忠心,因此才想要成全他,讓他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愛情吧!
不過只是在眨眼之間,就做出了這樣一番推斷,杜羽面對著一時間完全弄不清楚姬魯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伊茲密,就這麼把自己的所有思考,全部都告知給了他。
“這是真的嗎?”在聽過杜羽所說的話後,立刻眼神銳利地掃向了被路卡捆綁住的姬魯克,伊茲密卻並沒能夠從緊緊咬著下嘴唇,很明顯根本就不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姬魯克口中,得到任何只言片語的明確答案。
“想要讓她說真話那還不簡單?”認定姬魯克之所以會藉著今天晚上這個給她治療暈船的毛病的機會,做出下達別的心理暗示的事情來,僅僅只可能有一種動機,杜羽就這麼心存試探道:“伊茲密,你只需要把她給徹底趕走就是了。”
“不允許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出現在你眼前,生活在你附近,甚至於更加不允許她在接下來的歲月裡,針對你當年對她進行的搭救還以報恩,你根本不需要對她進行打罵或者拷問,就絕對能夠透過我所說的這套方法讓她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你......”在方才杜羽向伊茲密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就明白她已經完全摸索清楚了她今天晚上之所以會如此行事的根本理由,姬魯克卻沒想到,杜羽現如今居然會想出這樣的一種方法,來逼迫她開口。
對於那些沒有良心同時不講道義的人而言,救命恩人在搭救了他之後完全不要求被救的人施以回報,被救的人絕對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不會自始至終都記著自己欠了別人一份天大的人情,因此想要儘可能地找機會回報這份人情。
但是很明顯,姬魯克卻根本就不是那種沒良心又不講道義的人。為了能夠回報救命之恩,因此堅定不移地站到了伊茲密王子所屬的陣營裡,對於姬魯克這種有情有義的人來說,不讓她回報恩情,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在提出“單純把她從你的世界裡徹底趕出去就好”的提議的時候,還不能夠百分之百地確定,自己確確實實找準了姬魯克的軟肋,杜羽卻在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姬魯克的反應的同時,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果然是沒有錯的。
“你這個傢伙心思那麼重,怪不得根本就不受我的言語誘導。”
原本因為事情敗露的關係而低垂著腦袋,姬魯克卻在憤憤不平地念出那個“你”字的時候,抬起頭來看向了杜羽。
看得出來姬魯克因為她的提議而出現了驚慌失措以及心有不甘,杜羽就這麼在與姬魯克對視過之後明白了:“果然,剝奪姬魯克報恩的資格與機會,對她而言才是最為嚴重的懲罰。而她今天晚上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最為根本的動機也不過就是因為她想要報恩罷了。”
面對著這樣一個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忠心耿耿的人,杜羽內心的觀感在一瞬間變得有那麼一些複雜。只不過,從來都不會對自己的敵人亂髮同情心,杜羽很快就把心頭的這麼一點點複雜,完全拋到了腦後。
原本還不能夠確定杜羽所說的話就當真是事實真相,伊茲密面對著用幾句簡短的話語以及你來我往的眼神進行了多番交流的杜羽和姬魯克,總算是確定了,杜羽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就是事實真相。
“誰讓你這麼做了?誰允許你這麼做了?你既然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完全就是打著為我好的旗號,那麼,你為什麼不在自己當真動手之前,過來問一問我本人的意思呢?”
“你以為你這種什麼都不問就直接做決定的做法,真的是在為我好,真的是在報恩嗎?這是誰給了你如此的自信,讓你認為自己的一廂情願,居然能夠成為讓他人感激一生的恩賜?”
“我之所以會這麼做,全部都是因為王子殿下您太愛杜羽了。”眼看自己的真實動機已經根本就藏不住了,姬魯克就這麼在被伊茲密氣急敗壞地大聲呵斥的時候,抬起頭來進行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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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您太愛杜羽了,所以相比起您自己的情感和幸福,您更加願意成全杜羽的愛情和幸福。您為什麼要如此愛她呢?假如說您能夠少愛她一點並且多愛您自己一點的話,您就絕對不會以她的幸福為優先,任由她就這麼離開您返回埃及。”
“所以,既然您願意把她的幸福擺在您的幸福前面,那麼就讓我來代替您把您的幸福擺在其他所有人的幸福前面吧!只要你能夠得到您想要的,那麼無論讓我做什麼我都絕對是心甘情願,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這一次,完全就是因為我不中用,所以才沒能夠把杜羽留在您的身邊。假如說我早就知道她是一個心思那麼重,並且習慣於看破不說破,還總是喜歡看別人怎麼往她設下的陷阱裡跳的人的話,我當初是絕對不會選擇這種方法,嘗試著把她留在您的身旁的。”
懶得站出來澄清,其實自己根本就不像姬魯克所說的那樣精明而又有城府,杜羽腦子裡只徘徊著這樣一句話:“正是因為知道,僅僅只把我的軀殼留在赫梯也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姬魯克才會想要透過使用催眠術的這種方法,把我的心也一起留在伊茲密的身旁啊!”
生平最為討厭的事情,就是別人完全忽略她自己的意見,隨後隨隨便便地在那些與她相關的事情上做決定,杜羽面對著現如今讓她感覺出離憤怒的姬魯克,卻非常清楚,無論自己再怎麼向她說明以及申告,自己差一點點就因為她的一廂情願而受到多麼大的傷害,她的這些話語,也根本就不可能讓姬魯克的內心出現任何一丁點的動搖。
“和這種腦子裡面根本就沒有人權兩個字的傢伙談論個人意願,無異於是在對牛彈琴,所以,假如說我想要發洩淤積在胸口的這團怒火的話,那麼我就絕對不能夠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而必須得換一套說法才行。”
如此在心中對自己默默嘀咕了一番,杜羽很快就找到了最為適合自己下手的角度。
“姬魯克,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之所以會做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因為自己想要報恩,但是你卻根本一點也不瞭解伊茲密,所以完全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你以為他放任我返回埃及的做法,是因為他把我的幸福放在了他的幸福前面,但是事實上,他之所以會選擇這種做法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太過愛我,而恰恰是因為他其實根本就不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