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月16日。
染染來孤兒院那年已經7歲了。在這之前,她們聽說染染在醫院無人認領自己也毫無記憶,所以她們因此把時染帶來了孤兒院。
孤兒院按照她當時的年紀,供她讀了一學期的幼兒園。一學期裡,有小朋友說她是個沒父母的野孩子。
時染第一反應不是哭,也不是打人,大概是因為她沒有任何有關於家裡人的記憶,她只是覺得自己被人說了就該不吃虧地說回去。也不知最後怎的一來二往說成了罵,把那幾個說她是野孩子的小孩罵哭了。
從前的她,上課永遠稱不上認真,成績中等,像是混日子,只想混滿九年義務制教育,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雖然不跟人大打出手,但火藥桶脾氣一點就炸……
從前的她不成器,不受教,玩樂當先……
院長對時染最大的希望應該是她好好學習,也要開開心心地長大。
當年的時染覺得開心和學習就是兩個極端的矛盾體,所以她舍了學習只顧開心。
可現在的她,在努力變好。
時染淺淡一笑,徵求:“對了阿姨,那個桃木吊墜能給我嗎?”
阿姨有些遲疑:“這……桃木粘血不吉利啊。”
時女士疑惑:“什麼桃木吊墜?”
阿姨大致將往事講了一遍:“就算是我們迷信吧。當年時染過年前幫院長剪喜字不慎剪到拇指虎口處,我在旁邊看到染染脖子上長長的桃木吊墜掛在衣服外面。這孩子大概是傻,被剪刀剪開了也不叫一聲,反而傻兮兮地放下紙和剪刀,用完好的手去碰了碰傷口。我趕緊制止她叫她別碰,可這死丫頭手倒是快得很。我問她幹嘛去摸傷口,她告訴我就是確認下是不是真血,她覺得不痛。”
時女士驚訝的挑眉看向時染:“你這丫頭以前還真蠢萌地可愛。”
時染慚愧。
阿姨沒好氣看了眼時染,繼續道:“你說這樣就算了。她還要覺得眼前吊墜墜下來礙事,伸手一抹就捋到了背後,明明兩隻手上都沾著血呢,陰差陽錯地就讓桃木吊墜沾了血。就這還不算完呢,下一天去教室上課,放學路上這丫頭愣是平坦大道上跌了個狗吃屎。回來孤兒院那天左半邊臉頰都刮花了。”
狗吃屎三個字,直接惹得時染難為情地低了腦袋:“阿姨……你有必要說這麼形象嗎?”
她不要面子的嗎……
時女士淺笑,調侃說:“還真挺有畫面感的。也還好當初沒留什麼傷疤,現在這張臉肯定能拐騙不少愣頭青。”
時染:“………”
“我跟院長啊,其實都有點老古板,挺迷信的。染染這麼一摔,我們後來就聯想到了那塊粘過血痕的桃木吊墜,從那天后就給她沒收了,就當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院長還是不放心,之後又去寺廟替染染求了個籤,結果還不錯,這才放寬了心。”阿姨最後看向時染,溫聲緩緩道:“染丫頭,你看著我。”
時染乖巧抬眼,坐直了身板,表情秒認真。
阿姨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吊墜我當然可以給你,但你一定不能再像當年那樣摸了傷口再去碰吊墜了,因為我跟院長都迷信。知道嗎?”
等到時染點頭,阿姨讓時女士稍等一下,起身去房間尋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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