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主這幾年一顆心都系在了女兒身上,對於家裡的事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並不代表他真就糊塗了。
這會兒一看到鍾封的表情他就猜到大概了,當即沉下了臉色。
想了想,轉頭朝謝博文父女看去,鄭重道歉道:“這事是鍾某管家不力,我在這裡向兩位道歉了。”
“兩位放心,等我查清楚了事情一定會給兩位一個交代的!”
交代不交代的倒也不重要,畢竟謝羲和也不是能受欺負的人,該還的都當場還回去了。
她這會兒會提起這事也是為了提醒鍾家主一聲:“鍾家主憂心女兒病情可以理解,但鍾家家大業大,稍有不注意或許就會有不好的流言傳出去。”
“正如羅老先生所言,我爸行醫數十年,從來沒出過事故,晚節還是挺要緊的,要是因為鍾家內部爭鬥的或者別的什麼人受了汙衊,那就不太好了。”
她唇角含笑,但眼中卻只有一眼就能望見的冷。
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鍾家主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她口中的“內部鬥爭”上,眼中驚訝之色閃過。
不過沒多說什麼,只鄭重保證道:“謝小姐放心便是。”
謝羲和淡應一聲就收回了目光。
謝老爺子卻順勢朝羅瑞陽望了過去,一望卻發現這會兒的姿勢不太好……太低了。
立刻掙開了謝羲和的手站了起來,這才重新重新看去。
嗯,用俯視的。
謝老爺子這幾年的身高縮了點水,但也有將近180了,對面的羅瑞陽卻是典型的矮胖身材,估摸著不會超過165,差了大半個頭。
謝老爺子滿意了,低著頭看了他兩眼後緩緩開口道:“就是你說的我女兒……我是說我。”
“就是你說的我煉製的丹藥有問題,害的鐘大小姐昏迷?”
羅瑞陽正一肚子的氣沒地發呢,謝老爺子主動送上門來,他當場就懟了回去:“沒錯,就是我說的!我難道有說錯嗎?!”
他一指鍾毓秀:“三天前的事你們咬死了不肯承認還想往我身上甩鍋就不說了,現在事實總擺在眼前了吧!”
他看了眼時間就冷笑著道:“從你女兒喂鍾小姐吃下藥到現在已經將近半個小時了,但人跟前面有區別嗎,還不是照樣昏迷不醒?”
相比羅瑞陽的幾近氣急敗壞,謝老爺子就顯得不緊不慢多了,慢悠悠的道:“我說老羅,你這是年紀大了,越長越不對稱了不說,連最基本的醫學素養都丟了?”
“鍾小姐什麼情況,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別說這會兒只是時間還沒到藥效還沒強到足以讓她甦醒過來的地步,退一步說,這藥能讓她保持這個狀態就已經足以證明其效果了。”
他視線從房間裡的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鍾家主身上,第一次加重了語氣道:“鍾家主別怪我說話不好聽,當初我也是斷定鍾小姐活不過十八歲的醫者中的一個,這話,不是開玩笑的。”
“她先天胎氣不足不說,又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不客氣的說一句,她能活到今天,除了自身意志力夠強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生在了鍾家這樣的家庭。”
要知道鍾家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各種珍貴藥材、頂級醫者的給她吊著命的,要不是生在了這樣的家庭,她早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夭折了。
正常來講,十八歲已經是謝老爺子估計的鐘毓秀的極限了,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硬是多撐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