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鍾離萬萬沒有想到,商公的疑惑很快兌現,這分明就是一個陰謀,一個刺殺嬴成的陰謀。
嬴成是戍衛軍營主帥,擅離職守,獨自一人進入咸陽城追問母親的死因,明顯就是要讓嬴成落單,造出刺殺機會。
開始鍾離以為應該是在宗人府刺殺,但是去了以後,商公並沒有殺嬴成,說明另有其人。可鍾離怎麼也沒想到,刺殺地點居然在城外。
從咸陽城到戍衛軍營,短短五里之內,對方在嬴成和鍾離最疏忽的地點展開,一下子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是一場計劃很久的刺殺,畢其功於一役,在嬴成心情低落、因母親之死帶來的憤怒之時,進行的一場絕殺。
嬴成也沒有想到,在這條路上有人敢殺他。只要吹起腰中的號角,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有大量的手下馳援,可對方就是這麼做了,而且還讓嬴成根本沒機會吹起號角。
十幾個蒙面黑衣人,將嬴成團團圍住,裡一層外一層。近身亡命廝殺,外層無數箭支射殺,根本不管那些近身格鬥的夥伴。他們連夥伴都會射殺,嬴成哪裡有機會吹起號角,全身上下被劍鋒劃傷、箭支擦傷,鮮血淋漓。如果不是穿著大秦最精良的甲冑,很可能就會圍殺當場。
從這些黑衣人的出手看來,這群人分明就是一群死士,為了完成任務,他們根本不在乎個人的性命。嬴成知道,自己要堅持,自己私自出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軍中兄弟肯定會找來。
嬴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奮起反擊,大聲地呼喝著。每出一劍,都會大聲地吆喝一聲,盡在咫尺的軍營,果然有幾隊士兵尋來。只要在堅持一會,就能對這些死士展開反殺。
生死存亡之際,嬴成將平生所學全力施展,不求殺敵,但求自保。聽到遠處軍隊的急行軍,這些死士依然不為所動,不停地在嬴成身上新增傷口。他們也想殺死嬴成,但嬴成具有巔峰實力,很難一擊必中,只能拼消耗。
眼看遠處的黑夜出現軍隊的身影,外層的死士更是不顧裡面的人,無情的箭支全數射出,在嬴成身上造出更多的傷口,也射殺了動作緩慢的幾個夥伴。嬴成有苦說不出,這些死士都是亡命之徒,各種鎖鏈、長劍、箭支交錯在一起,根本脫不了身。
又堅持了一會,勉強保持平衡,等軍隊圍攏過來,將嬴成和眾死士團團圍住,卻不敢輕易上前施救。這些死士根本沒有走,也沒有看圍攏過來的軍隊,依然對嬴成進行無情的圍殺。
死士的拼殺、嬴成的抗爭,達到微妙的平衡。都是久在軍中訓練的軍人,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如果將死士們衝散,在混亂之中,嬴成說不定會一命嗚呼。現在的嬴成,完全吊著一口氣,如果這股氣洩了,接下來就會被對方殺死。
沒有人知道,這些死士來自哪裡,他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嬴成想衝出一個缺口,與周圍的軍中兄弟接應,很難辦到。這場刺殺進行了半柱香,這麼短的時間裡,嬴成一直在死亡線上掙扎,體力和精力消耗太大,很難衝出來。
士兵們急的團團轉,將戰團圍了三、四層,刺出長矛趕殺那些死士。每次長矛遞來,死士們都會往最中心的戰團靠攏,士兵們根本不敢再進,生怕誤傷了嬴成。
一劍劃傷嬴成的大腿,嬴成半跪在地,眼看無法抵擋面前的長劍。就在這時,到了身前的長劍全部被人打偏,一股強勁的內力襲來,將眾死士衝開。在嬴成的身邊,出現一位冷漠的女子,無情地盯著這些刺殺。
看到這位女子,所有計程車兵,包括嬴成在內,士氣大振,來人正是鍾離。
鍾離冷聲道:“全部殺死。”
所有士兵齊聲道:“喏。”
有鍾離貼身保護嬴成,士兵們再也沒有顧忌,組成戰陣,幾個衝鋒,將死士們衝散,逐個地進行圍殺。這些死士身手高強,但是在戰場上,根本不適應這樣的戰法,不斷地被一一殺死。
最後幾個死士眼看計劃失敗,互望一眼,就地反手一劍,自殺當場。
嬴成忍著劇痛,半跪在鍾離的面前,言道:“多謝老師施救。”
鍾離看了看嬴成的模樣,衝著周圍計程車兵,大聲地言道:“回軍中大帳。”
鍾離帶頭走去,幾個士兵抬來擔架,將嬴成的傷勢簡單包紮下,抬著嬴成就走。其中一個士兵苦笑道:“嬴成大哥,我們都是禁衛軍出身,你是一軍主帥,擅離職守,這個罪名可大可小。要不是鍾離老師前來,你很可能性命不保,我們都可以含糊過去,但是老師和大王那邊,只能讓你自己去解釋了。”
另一個士兵疑惑道:“老師來了,軍中無人敢造次,可這些刺殺是從哪裡來的?看他們的模樣,分明不是秦人。”
嬴成恨聲道:“這哪裡是刺客,分明就是一群死士,如果我死了,軍中必然生亂,咸陽也會產生動盪。等回去後,一切聽憑老師的吩咐,老師才捨不得治我的罪,這些無需你們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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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進入戍衛軍營,看著走在最前面的鐘離,巡邏計程車兵都低頭敬禮。鍾離在軍中沒有任何官職,但是軍方的人,都非常尊敬她。
直接走進主帥大帳,鍾離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上,揮了揮手,言道:“除了李信,所有偏將以下的人全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