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總部,高漸離心裡很不平靜,忐忑不安。荊軻這麼殺,得罪那麼多人,完全不給自己留任何活路。或許此次入秦,他就真的回不來了,以高漸離對荊軻的瞭解,荊軻肯定會刺殺嬴政。這個猜測,高漸離不敢對任何人說,因為說了別人也不會信,更會引起燕王的猜忌。
既然要入秦,就要解決後顧之憂。荊軻走後,易水何去何從,就是高漸離要考慮的事情了。這些年來,荊軻使用各種手段,將鞠武和燕丹從易水踢了出去,如果等荊軻走後,那兩位肯定是要來搶奪易水的控制權。所以高漸離拒絕外人進入易水,不許鞠武和燕丹走進易水,而荊軻派出去的刺客,都不可能再回來,只會跟隨他去秦國。
“荊軻入秦,必定刺殺嬴政。”躺在床榻上的雪女,肯定地言道:“這場殺戮,就是要堅定他的心。我雖不懂什麼權力鬥爭,但我看的出來,每次刺客出手之前,必定要為自己壯膽。”
高漸離疑惑了,問道:“以荊軻大哥的血性,就算真的要刺殺公子,也不需要壯膽吧。”
雪女言道:“需要壯膽的,因為公子太難殺了,而他做的卻是殺王刺駕之事。我雖不是中原人,但是殺王刺駕,向來都是我們忌諱之事,那會引起牧羊女、緋月前輩的憤怒。”
“我們都知道,牧羊女還沒死,緋月前輩的弱點就是公子,當今之世,真的敢刺殺公子的人有很多。那些刺客在刺殺之前,都只會做一件事,那就是解決所有的後顧之憂。”
“荊軻怕的不是公子,怕的是鍾離。如果他不堅定自己的心,根本不敢入秦。鍾離那個瘋子,殺人可沒有任何顧忌,荊軻入秦,首先面對的就是鍾離的懷疑,所以必須堅定自己的心。”
高漸離點頭道:“鍾離姑娘,確實是個難纏的人物,別說荊軻,就連我都怕她。”
雪女苦笑道:“只要見過鍾離的人,就沒有不怕她的。記得在雲霧仙境,與鍾離初次相見之時,我就有點怕她了。在鍾離的眼裡,除了嬴政公子,就沒有她不敢殺的人,她不會對其他人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樊於期本可以不死,但荊軻想要入秦,就必須殺死他。我能夠想到,當荊軻進了咸陽,鍾離必定去殺他。沒有理由,這是刺客對同行的嗅覺,沒有樊於期的人頭,荊軻根本見不到公子的面,就會提前被鍾離誅殺。”
“高大哥,我的傷還未痊癒,我們不該捲入這個是非漩渦之中。易水首領,看似很好,其實是個大麻煩。特別是在荊軻走後,那些人肯定會找上門來,那就沒有一天安生的生活了。”
高漸離無奈道:“荊軻大哥是我兄弟,既然是他託付之事,我就要為他做到。等到血祭之戰來臨之際,我就會選出其他人當首領,沒有辦法,畢竟我們生活在易水,這裡有太多的好兄弟,我真的不想再死人了。”
雪女淡淡地言道:“荊軻入秦,必定會死,與之相關的人也會死。”
高漸離嘆道:“所以我才更應該將易水的這些兄弟,交到天水前輩的手上,唯有如此,才能少死人。以我對公子的瞭解,無論荊軻大哥會不會刺殺公子,只要天水前輩開了口,起碼不會牽連到易水。”
“我不敢讓他們出去,全部禁足在易水總部,讓公子看到,才能洗脫參與刺殺的嫌疑。”
雪女和高漸離認定了一件事,荊軻刺殺嬴政,根本不可能成功。想殺嬴政的人太多,但是沒有一個成功,無論刺殺計劃多麼完美,嬴政都不會死。哪怕用計將所有人都調開,嬴政也不可能落單,因為嬴政的身邊,始終有個冷血的鐘離,迎接著同行們的刺殺。
想要刺殺嬴政,就必須解決掉鍾離,這就難住了許多人。咸陽是鍾離的地盤,以侍劍女的身份,鍾離在咸陽的權力甚至比嬴政還要大,她要殺人,根本不會跟任何人商量。
而在另外一個房間,荊軻獨自飲酒,看著桌前樊於期的人頭,也在想這個問題。
瞞天過海,可以瞞過所有人,但絕對瞞不過鍾離。對於同行的嗅覺,沒有人比鍾離更敏銳,只要鍾離與自己相見,就會直接出手。
在咸陽那個地方,鍾離要殺人,不會有任何顧忌。一個燕國使節,別人不敢殺,鍾離肯定敢殺。荊軻心裡沒底,樊於期的人頭,能不能讓鍾離不殺他呢?猜不出啊。正如世人猜不透他入秦的目的,他也猜不透鍾離的心思一樣。
起碼荊軻還有易水這個牽絆,鍾離可沒有任何牽絆。鍾離鐵了心要殺人,根本不會理會鍾殿的存亡。而荊軻根本不是鍾離的對手,刺殺手段也沒有鍾離強,只要兩人相見,一旦動手,荊軻怎麼估算,死的人必定是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罷了,罷了,必須想個妥善的計謀,讓鍾離不殺我,更要將她調開。有鍾離在場,就算嬴政肯見我,我也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一點機會也沒有。別人或許看不出,但是以鍾離的嗅覺,身上想隱藏什麼兵器,都會被她感應到。”
“我的最大對手,不是嬴政,而是鍾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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