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等著胡姬到來,有太多的問題,都需要她這個當事人,親口告訴他們答案。
不問胡姬不行,因為凡是牽扯到胡姬的事情,都願意說出她的名字,甚至連趙姬都沒想過她會刺殺嬴子楚。
這裡面的隱情,只能透過胡姬之口,才能讓大家知道。
而胡姬卻遲遲不來,君夫人敏代已經催促了幾次,胡姬只是隨意地敷衍,並且告訴敏代,既然閉門午膳為她準備,她自然要梳妝打扮好,小心地應答每個人的問題。至少在零羽未到之前,她都不會提前現身,免得別人又有話說。
敏代自然明白鬍姬的意思,她要看看零羽到底有沒有死,方能從容地應答華陽宮的每個人。
至於林子外的監視,早已撤去,因為零羽全心地在樹洞裡療傷,沒有說出任何話以後,墨舞安和桃花也不再追問。所有人都明白零羽的態度,只要沒從悲泣之地走出來,她就不會再說任何話。
華陽宮大廳的宴席早已準備好,就等著零羽和胡姬前來。
事關宮廷隱秘,許多下人都撤下了,也沒有人再問墨舞安身份的問題。用嬴政的話來說,墨舞安是他安排進宮保護零羽的,自然會一直保護下去。而那些臨陣脫逃的人,他不會再用。
同時變向地告訴眾人,只要墨舞安與夏姬見了面,夏姬想不承認他的身份都難,從而坐實墨舞安嬴氏皇族身份。皇族內部可以爭,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為了整個大秦的利益,些許小節就不要再刁難人家了。
墨舞安也期盼著參加午膳,只要踏進華陽宮的大門,他的身份就會坐實。既然夏姬不願見他,那麼與華陽夫人見一見,也得達到同樣的效果。
樹洞中的零羽,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走了出來,邊走邊言道:“我們去參加午膳,先去政哥哥那裡,拖延了這麼久沒去,他肯定擔心死了。至於舞安哥哥能不能參加午膳,我決定不了,自然要讓政哥哥給個準話,才能讓你安心。”
墨舞安苦笑道:“你不說的話,我還真是不放心,都入宮了,以小艾的性子,肯定不讓我進門。她那裡我暫時去不了,而紫竹林更去不了,唯有去華陽宮了。”
桃花奇怪地問道:“為什麼去不了紫竹林?那裡的陣法我最熟悉,只要有我帶路,走進去見見我家奶奶,也沒什麼不可的。”
墨舞安只能露出一個苦笑狀,零羽無奈地言道:“當年夏姬奶奶為舞安哥哥出手,秦武王的恩情就算還了,就算這個時候再去,估計夏姬奶奶都不願意見。不見還好,見了彼此都很尷尬,那又何必再去見呢?”
“恢復身份是遲早的事,但此事要慢慢來,先坐實皇族身份,讓所有人心裡有個底,等大家消化政哥哥和幾位太后的心思以後,等待一段時間,再頒佈懿旨,將舞安哥哥的名字重新寫進族譜,才是最妥當的方式。”
“華陽宮午膳,畢竟只是家宴,只有等到一個月後,這秦宮大宴上宣佈,才是最合適的時機。”
墨舞安苦笑道:“不如此,皇族的家人必不會認我,誰讓我當年在宗人府殺了十幾位皇族人。也幸虧那些都是罪人,我也沒有殺外面的皇族人,不然想要恢復身份,將變得更加難。”
三人走出小樹林,向無字碑小院走去。
在他們去之前,這裡來了一人,正是離歌。
兩人喝著酒,離歌就問道:“人已經死了,就要為活人著想,這個時候你怎麼請我入宮?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入宮的。禁足胡兒那是你們夫妻的事情,她肯定惹你生氣了,你們夫妻鬧彆扭,就不要把我扯進來好不好。”
嬴政苦悶地道:“胡兒又讓你帶什麼東西,別以為我看不見。”
離歌笑道:“那是好事,是給華陽夫人的,這位太后的身子太差,胡兒總要敬敬孝,幫她將身子延續到秦楚之戰結束,可以問問楚國的土壤才行吧。”
嬴政苦笑道:“這些年來,胡兒還是不肯定停息,一直在做著許多事。秦楚之戰,軍方的機密,她居然都能知道,肯定在軍中安插了不少人吧。”
離歌點頭道:“那是自然,想要在宮裡生存,宮裡宮外都要注意。你自己也想想,你的妃子們,哪一個是善男信女?不安插點親信在軍中,心裡怎麼踏實的起來。說吧,這個時候將我叫來,又有什麼想不開的?”
嬴政言道:“胡兒刺殺過葉子,她容不下葉子。”
離歌言道:“女人生妒,無非就是為了獲得君王寵愛,林葉確實獨霸你的時間長了點。只要林葉沒有死,你就不能拿以前的事情,來苛責胡兒什麼。”
嬴政痛苦地言道:“葉子沒死,可林笙死了,還死的那麼慘。”
離歌沉聲道:“你認為是胡兒做的?從你的表情上看來,好像認定了此事。我只能告訴你,或許胡兒真的會殺林笙,但也不可能讓那些刺客去強暴她,這裡面必有人跟胡兒做對。”
“觸怒你底線的事情,胡兒是不可能做的,如果林笙被胡兒所殺,那隻能說明林笙觸怒了胡兒的底線,不殺不行。唯有殺了林笙,你最多不待見她,而不會讓你未來難做。胡兒的一生,所做的所有事,全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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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愁苦道:“為了我,就可以亂殺我的女人嗎?她不但殺了林笙,還要殺零羽,以及更多的人。”
離歌理所當然地言道:“換成我是胡兒,也會那麼做。還記得當年胡兒的家鄉嗎?全村三百多條人命,被宮正一把大火燒掉,這樣的深仇大恨,豈能忘記?而宮正那麼做,都是聶家派去的人,就算零羽忘記了,我們又怎麼能忘記?”
嬴政仰天長嘆,道:“這樣的仇,確實很難忘記,更何況我把牧場指揮權給了羽兒,胡兒心裡肯定不好受。可不這麼做,羽兒沒有保命之本,遲早是會死的。”
離歌言道:“這都是她們欠胡兒的,也是我們欠胡兒的,無論她要殺誰,都沒有讓我參與。越是這樣,我心裡越難受,比如刺殺林笙之事,將家裡許多兄弟都調去了終南山,可能就是怕讓我們受到牽連,惹得你誤會。”
“我不知道林笙妹妹是怎麼惹怒胡兒的,但我知道胡兒的性格,就算她要殺人,也不可能做出虐殺之事,更何況讓執行的刺客去強暴。此事我們做不出來,胡兒也做不出來,其中必有隱情。或許那些事,胡兒一個人承受,她不可能告訴我們的。”
“現在我很擔心,連你都懷疑胡兒的用心,就別說其他人了。估計現在宮裡許多人都想她死,而我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的嬴政兄弟,請給我一句準話,哪怕胡兒犯下滔天大罪,你就把她打入冷宮,也不要傷她的性命,行嗎?不然我真的無法回去向五兄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