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冰女獨自從冰雪殿走出,踏上中原之路。她知道,冰雪殿每百年都有一次劫難,一代代冰玄女葬生在中原。
好似命運的一種詛咒,血祭之戰,沒有人敢不應戰。冰女很不服,在她眼裡,中原除了劍谷緋月,沒有其他什麼高手。又聽說冰玄功法外洩,以雪女的實力,不一定能帶回那人,所以單獨出行。
不出來不知道,只是咸陽一戰,徹底敗給了鍾離。這些中原人太有心計了,自己實力明明比鍾離強,可總是輸給她。經過與鍾離的次次切磋,讓冰女明白一個道理,在實力沒有達到緋月那種層次之前,一些武功之外的手段,還是大有用處的。
鍾離是個純粹的刺客,也是個殺手,腦中藏有無數種殺人手段。冰女覺得沒有錯,高手比拼,追求的只是結果,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哪會管使用的是何種手段。
所以她提出了三個條件,第一保護嬴政,第二為冰雪殿拉到同盟,第三就是為了陽滋。
冰女緩緩地言道:“陽滋是我徒兒,在孃胎裡就具有冰玄氣息,正是受我衣缽的最佳人選。血祭之戰,沒有人敢說能活著回來,每次大戰過後,各家勢力都會死去不少人,門戶強者凋零,很是悽慘。”
“現在墨舞安擒住陽滋不放,他也知道陽滋的身份,還不敢殺我冰雪殿之人,免得逼我發瘋。他不敢殺,可是其他人敢。”
“中原之人,心計太重,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他們才不會管我家陽滋的死活。北宮論劍,墨舞安肯定會來,還會揹著陽滋前來。高手相爭,稍微的餘波,就能要了陽滋的小命。”
“其他人我阻止不了,那些人不一定比墨舞安強,可你是鬼谷蓋聶,劍聖之名並非浪得虛名。你也曾經打敗過墨舞安,我相信你不會傷我徒兒,但是你與墨舞安再次對上,誰知道還有沒有旁人偷襲?”
鍾離在旁冷聲道:“肯定會有,許多同行都來了,他們的心思,我最瞭解。都是同一類人,北宮論劍,比的是實力,比的是智謀。只要誰能殺死墨舞安,那個盟主之位,必定得到同行們的認可。”
“大家來到此處,主要是怕北宮在其中動手腳。對我們而言,北宮太過神秘,晨曦少宮主太聰明,普天之下,論算計人,能算過她的一隻手就能數清。她要舉行這樣的聚會,分明就想佔據盟主之位,而從徹底擺脫秦宮的影響。”
嬴政聽的一句話也沒有說,這樣的心思,不但鍾離有,秦宮裡的人都有,就連嬴政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晨曦太強勢了,絕對不是仰人鼻息之輩,北宮做事,隨心所欲,根本受不了約束。
可北宮隸屬於秦宮,是大秦的一處私官機構,豈能不受到約束?
這就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誰都想佔據主導權,以嬴政現在的地位,手下不可能用不聽話的人。如果有,要麼驅逐,要麼滅掉,方能顯得秦王的威嚴。
而晨曦是最不喜這套的人,她連夏姬的話都不聽,長年偏居終南山,夏姬多少次勸她回宮裡住,她都沒聽,更何況現在?秦宮裡的眾多妃子,也對晨曦厭惡極深,大家都知道,誰敢與晨曦走的太近,就會惹惱君夫人敏代,那還有誰敢與晨曦沾邊?連現在的零羽,都對北宮嗤之以鼻。
零羽為北宮說了幾句話,徹底得罪了華陽宮、鍾殿等勢力,將她逼出秦宮,在秦氏牧場艱難過活。牧場還有一大攤子亂事,惹得零羽不厭其煩,哪裡會給北宮多少好臉色。畢竟當初為北宮說話,北宮卻沒有一人站出來幫助她,她覺得這是一種背叛。
與北宮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起碼嬴政至始至終都在幫零羽,而晨曦卻沒有幫過一次。明知道自己想求長生果,晨曦不但不幫,還在血凡樓取走一枚果子,從那時候起,零羽對北宮徹底失望。
現在輪到冰女這裡,冰女對北宮也不待見。經常與鍾殿的人接觸,她知道林葉、敏代等人對晨曦的看法,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不會相信北宮。特別是在范家村看到的那位神秘女子,分明就是北宮的一員,就算不是,也與北宮淵源頗深。
在她們的眼裡,北宮太過神秘,隱藏了太多的事情不讓秦宮知道。從錢糧、到人力、物力,沒有人知道這些年晨曦在做什麼。每次咸陽發生大變,除了怡歡院稍微有人走動,終南山一直冷眼旁觀。
冰女不擔心蓋聶,因為蓋聶殺不死墨舞安,可冰女擔心北宮。如果蓋聶與墨舞安再次交手,誰知道北宮會不會插手,在旁聯合攻擊?就算北宮不出手,也會有大批的人出手,得過晨曦恩惠的江湖人士太多了,這樣的人不但有,應該還很多。
擺在蓋聶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個難題,自己要不要答應?答應了,冰封情幽幽,拖延時間尋找治癒良藥;不答應,估計情幽幽連半個月都等不起,那還不如讓她死掉,死了就能解脫,不必受這種疼痛之苦。
這是一道艱難的抉擇,為了救自己的妻子,就放棄鬼谷的利益嗎?劍聖出世,不能為鬼谷贏得名聲,卻要為自己的內人放棄大義,這與蓋聶的初衷相違背。無論冰女解釋的多麼漂亮,既然來到終南山,參加北宮論劍,不去爭一爭,江湖上的人會怎麼看鬼谷?
蓋聶還在糾結著,在旁的王恆急得團團轉,跺了跺腳,言道:“請冰女殿主施展援手,三個條件我們同意了。”
蓋聶皺眉道:“大哥,我鬼谷高手雖不多,但我在場的情況下,沒人敢小覷我們。一旦答應下來,我們就無法再去爭什麼了,這對鬼谷的聲望非常不利。”
王恆急聲道:“大義大義,以前為了鬼谷的大義,我得罪死了許多勢力,此事未來我會承擔,但是幽幽是無辜的。”
“我們兄妹三人,一直是鬼谷的榜樣,如果連自家妹妹的性命都保不住,要那個大義有什麼用?”
“你是外谷谷主,我是內谷谷主,其他事我都依你,唯有救活幽幽,不容討論。我必須要救醒幽幽,親自問問她為什麼尋死?難道在鬼谷家中,還有人敢對她不利,讓她做出了什麼違背良心之事嗎?”
“唯有救活了她,我們才能知道答案。無論做出了什麼,有事大家一起扛,不能讓她自己獨自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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