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墨舞安成魔,只是我的第一步。接下來的第二步,會將晨曦乃以成名占卜師,在現實面前,一一破掉。她不是能掐會算嘛,那就算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接下來的第三步,會直接將她打下凡塵,別做那種高傲的姿態,既然是哥哥的女人,不入宮給敏代姐姐請安,成何體統?”
“就連緋月姐姐,都在宮裡住了一段時日,給幾位姐姐一些好處,她以為能大過敏代姐姐、緋月姐姐嗎?等下哥哥去了牧場,可以當面問他,我大秦何時能攻入邯鄲?我給出的答案,是在一個月後,不會超過兩個月。”
“而她給出的答案,肯定會超過這個時間,那麼她的預測,就不靈驗了。她是占卜師,緋月姐姐和我,也是占卜師,對天下大勢,比她更精熟。”
當嬴政和鍾離乘著御駕,離開秦宮之後,車廂中的嬴政閉眼沉思,腦中想著許多事情。
嬴政心裡清楚,晨曦應該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可她有一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沒有融入這個大時代。她做的那些,表現出一派先知的姿態,能夠未卜先知。可這個時代,早就不是她能認識的那個樣子。
在嬴政來到這個世上開始,他就認知到這一點,這裡有太多未解之謎,那些國與國之間,還有同為皇族的脈絡聯絡。民間有大量的刺客,一個人的武功,完全超出了物理常識。如果還以前世的記憶去解釋,只會越陷越深,沉淪在裡面而不自知。
晨曦表現的就是這樣,她變得很迷信,或許成功地預言了許多事件,但是那些事情,許多人都能猜到。什麼以天象代表天下大勢,簡直是無稽之談,糊弄那些凡夫俗子罷了。到了如緋月、嬴艾、胡姬、林葉等聰明之輩眼裡,就是一個大笑話。
至少她就沒有算到孟姜在哪裡,沒有算到烽火連城,就算北宮十二將的生死,她都沒有算清,頂著一個虛銜沾沾自喜又能如何?她連墨舞安都沒算出來,只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嬴政不會將嬴艾說出去,這是他的一張底牌。秦趙之戰,對嬴政很重要,任何事都要靠邊站。既然你給不出答案,而嬴艾卻有辦法在兩個月內替自己辦到,孰輕孰重,他想的非常清楚。
或許兩個都有前世的記憶,但嬴政已經這個時代融為一體,他不但有自己的妻子、朋友、母親等眾多長輩,還有自己的兒子女兒。與這些比起來,就算有再多的共同語言,都無法代替其中的份量。
這一次,嬴政沒有讓鍾離充當車伕,將她拉進車廂,語重心長地言道:“小鐘啊,別怪公子無情,教了你許多年,你依然不懂情,我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懂。”
“真到了那一天,如果你還是不懂的話,我會將你禁足,並且廢去你的武功。如果你不願,只能將你驅走。唯有這樣,才是對你最好的結果,不然你真會死。”
“你也不要挑釁小艾,微笑刺客,不是現在的你能對付的。她從來沒有出過手,也沒有人看過她出手,但你我都知,小艾是會武的。車廂外的丁香和安茹,其中任何一位,實力都比你強。她們能在你面前偽裝成不會武的模樣,而你卻無法偽裝成那樣,這本身就是實力不夠的體現。”
“我說的話,她們也能聽見,既然是我的人,我都會將你們照顧好。”
鍾離淡淡地言道:“此次過後,我會閉關一段時間,不是去訓練,而是想清楚未來要做些什麼。”
嬴政點頭道:“你確實應該想想了。”
離天明還有一個時辰,在頤陵殿與嬴艾相談的時間,竟然過的這麼長。但嬴政覺得時間過得太短,只有在那裡,才能過得輕鬆愜意。頤陵殿的人,無論是掌廚、還是那些宮女、嬴艾,都會替他解除煩擾,完全想他所想,解決他一個個困擾的問題。
除了那裡,無論是華陽宮、還是在鍾殿,都有種無形的壓力,壓的人心情沉重。在華陽宮要與華陽夫人客套,互相猜測對方有什麼鬼主意。在鍾殿要面對各種棘手的問題,更要為了子嗣私下的爭鬥,而要勸慰住那些妃子的心思。
真正能做實事的人,並不多,一個個都有自己的目的。為了這一點,林葉寧願送陽滋出去,也不願她多在宮裡住;胡姬更是小心做人,從不過問更多事情;阿房女還警告自己的臣子,讓茅焦只教自己的孩子一些文禮知識,少談權謀之道。
每次想到這裡,嬴政深深地有種無力感。這就是帝王之家,無形之中影響到每個人,不融入進去,只有被淘汰出局,任誰也改變不了。
就如嬴艾逼墨舞安成魔,也是為了嬴政,得罪人的事情,就讓墨舞安去做。
唯有這樣,才是對嬴政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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