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捲起落花,在這個秋高氣爽的季節,咸陽的秦人,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卻總是抓不住其中的脈絡,只能仔細地瞧著各地大臣的臉色,或許可以從中觀察出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趙姬入宮,胡姬依然在冷月府中居留,許多人都不明白。唯有胡姬自己清楚,自己的出身屬於野路子,義渠公主的身份實在太敏感。嬴政剛剛上位,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那位華陽宮的太后,自從嬴政勸說不給趙高的職位以後,每天都是喜氣洋洋。身份地位更加鞏固,好似羋氏血脈,依然是秦國最重要的權貴,在宮闈中唯一的至尊。
唯有胡姬想的有點深,秦國政權更替頻繁,嬴政上位好像一帆風順,這實在太平穩了。平穩有什麼不好?只有幾個有心人才明白,秦國政局跌宕起伏,突然冒出個平穩的局面,難免讓人無所適從。
成蟜失去了太子之位,好似也沒有什麼關係,帝銘府撤去了秦王的府衛。讓成蟜舒了口氣,說明秦王沒有監視他的目的,華陽夫人更是派出了樊於期進駐,更讓成蟜喜出望外。
關於太子做什麼,他是不會多管,一門心思地與樊於期交流,在帝銘府訓練士兵,增長武學。秦國的職務想要提升,就必須以軍功,才能提升的快。手上有兵,萬事不愁。
秦國表面的穩定,讓嬴政更是看不出頭緒。
“太平穩了,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李斯入駐了太子宮以後,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的。
趙高苦笑道:“實在是太平靜了,公子當上了太子,這個過程是不是太順利了?”
嬴政也在糾結,確實是太順利了。朝堂之上,呂不韋恢復了原職以後,也沒有看出做什麼事,好似本該如此。聯想到祭祖大典的時候,太子之爭,兩位有繼承權的公子還在決鬥。
太子不是這麼好做的,可週圍的人,都沒有發生什麼爭執,節奏完全與想的不對。可想要找出問題來,沒有人能看的清。
趙高言道:“公子,要不要將公主請來,聽聽她的意見?”
趙高說的公主,只有義渠公主胡姬,他也只稱胡姬為公主。太子宮在宮闈裡沒有權,人生地不熟,眼線也不多,眼前的形勢,或許只有胡姬才能看的明白。
嬴政搖頭道:“胡兒不肯入宮,應該看明白了宮裡的形勢,有她在冷月府,幫我執掌冷月的人,這個我很放心。入宮調進宮裡,還得受到華陽夫人的牽制。”
“華陽夫人、呂不韋等人都不認識胡兒,有她在外,才能做到裡應外合。小鐘啊,宮裡除了老香,還有哪些高手在?”
鍾離冷聲道:“宮裡的高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大王身邊就有一位宦官總管,那個以後是公子的班底,大王會交給你,我們不能動。”
“華陽宮的老香,我也能應付,至於其他的,還看不出來。那位跟隨在大司命身邊的姚姚小姑娘,不能放在我們身邊,公子要提早安排下來。”
嬴政、李斯、趙高沉默。這位冰冷的鐘離,還真的人情不近。大司命已經來過多次,想把姚姚安排在太子宮,都被鍾離勸退。太子宮中有侍劍女,連華陽宮都不敢無視,其他的人,只要沒有被鍾離看中眼的,連宮女都安排不得。
人家起碼是大成高手,也是有身份的人,一直這麼推來推去的,難免寒了人心。可這話幾人都不敢說,政務上的事情鍾離不管,負責安全方面的,太子宮裡的護衛連大司命都插不了手,更何況其他。
鍾離看不中眼,說明姚姚肯定不會安排在嬴政的身邊,但這個事情也不要拖太久。
嬴政揉著眉頭道:“那就將姚姚送去冷月府,安排在胡兒的身邊吧。胡兒身邊只有一位阿房女,姚姚過去以後,可以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李斯道:“各國動向也很平靜,大秦太子剛剛上位,按理說公子取得了這個身份,列國都應該有什麼舉措。誰都知道冷月和秦國結盟,對他們危害太大,可是刺殺一直沒有到來,難道還有什麼刺客是我們不知道的。”
嬴政道:“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宮裡一直是華陽太后主持,我們暫時插不了手,調查不了什麼的。只要我們謹慎行事,沒事的時候,儘量不出太子宮,有刺客來也不怕。”
大家都感覺不對勁,但問題出在哪裡,卻沒有看的清。
也就在這一夜,宮裡侍衛全體出動,喧譁聲響成一片。各個宮殿都燈火通明,一一接受排查,就連太子宮都不例外。
嬴政站在宮門前,詢問搜查的侍衛詳情。侍衛也說不清楚所以然,只是接受命令而來。能調動宮裡侍衛的,除了秦王、華陽夫人,唯有大司命這個侍衛統領。
果然不出片刻,大司命臉色焦急的來到太子宮,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嬴政驚呆,頭大不已。
“太子殿下,大王被刺。請帶上侍劍女,速速與帶去見大王,其他人不得離開太子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