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總有些利益牽涉在其中,對於此時的胡姬來說,她看重的更是情義。
胡姬低嘆道:“你們起來吧,我有話說。”
趙高拉開微瀾,衝著胡姬磕頭不止,哭喊道:“還請公主饒恕瀾兒,我的遭遇,她一概不知。她與我的感情,我會忘記,並且勸她儘早離開。但是此事,絕對不能讓皇后知道,否則瀾兒必死!羽兒也會性命不保!”
胡姬道:“起來再說話,本公主身邊的人,都屬於我的家人。趙高我問你,我可曾害過你?可曾逼過你什麼?”
趙高搖著頭,拉著微瀾起身,立定道:“公主待小人如家人,如果不是你,我的族人都會被呂不韋迫害。呂不韋能害我,絕對會對我家人下手,哪怕殺害幾個,投鼠忌器下,我也不能做什麼。”
胡姬道:“所以你要強大起來,不但是為我,更為了你的族人。至於你與微瀾和零羽的感情,本公主會為你們守密。未來大哥上位,我也會讓他不對兩女染指,到時候,她們二人何去何從,任憑她們自己抉擇。”
“機會只有一次,但她們不能成為我的敵人。華陽夫人我沒有接觸過,為人如何還不清楚,但是成嬌,雖是大哥的親弟弟,但也是我的敵人。那個位置只能一個人坐,皇族爭位,失敗的一方,下場你也應該明白。”
趙高重重地點頭,自己的族人都在雍城,與嬴政捆綁在一起。嬴政是要做大王的,他的弟弟成蟜也會爭位,兩者必定有一方會落敗。帝王之爭,或許嬴政和成蟜不死,但是身邊跟隨的羽翼,必定是要剪除的。
這個是每個君王都做過的事情,趙高活了這些年,當然深明其中的厲害。
趙高道:“公主放心,瀾兒和羽兒不會成為公主的障礙,我趙高可以拿性命保證!”
微瀾驚慌道:“趙哥不可,瀾兒可以發誓效忠公主,但是羽兒根本不可能!”
趙高詫異道:“為什麼?雖然我沒有與羽兒山盟海誓,但是她當年最聽我的話。難道換了個身份,她就不認我了嗎?我趙高身份低下,但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夥伴,還是不會看錯的。”
微瀾嘆道:“羽兒她……她已經愛上了成嬌,根本不可能再回頭了。”
趙高瞪大了眼睛,記憶中的零羽,清淡寡言,總是露著笑意。如果她真的愛上一個人,那是打死都不肯回頭的那種犟脾氣,這可怎麼辦?成嬌與嬴政絕對的對立,胡姬公主必定不會饒了成嬌身邊的人。
“小高,你只有一次機會。”胡姬道:“等去了咸陽以後,我會給你一次勸說零羽回頭的機會。如果她不聽勸,依然與成嬌混在一起,到時候可不要怨我。”
趙高感激道:“多謝公主,趙高必將勸羽兒回頭。”
趙高能明白鬍姬的心情,自己的族人、阿房女的族人、以及逆水寒、墨家等人,都依附於胡姬。胡姬代表的是嬴政,兩位王子爭位,失敗的一方,跟隨的人都會滅亡。
個人的私情,在整個大局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幾人又說了會話,從微瀾的口中得知,成嬌秘密地訓練了一批死士。以零羽為頭領,死士的實力分為青銅、銀銅、金銅三個級別。他們都戴著面具,特別是那位金銅,具有大成實力,除了零羽和成蟜,沒人知道那人的身份。
胡姬能收服微瀾,也感到欣慰,如果微瀾不說咸陽的局勢,他們這些雍城之人,永遠也不會了解咸陽後宮之事。許多核心的機密,只有後宮才能知道。
這一夜的長談,微瀾也安心地留在了大鄭宮。不管誰當上大王,華陽夫人的地位依然牢固,她也會跟著水漲船高。雍城的這些人,都期盼著嬴政早日出關。
又多了一個月,咸陽的噩耗傳來,大王嬴柱駕崩。
這位秦王一死,打亂了雍城的陣腳,因為嬴政還沒有出關。
大鄭宮的殿門關閉,所有的人都來了。微瀾也在邊旁聽,這才對雍城的實力有個充分的瞭解,對胡姬掌握的權力,感到恐怖。
不但雍城之主嬴皓聽她的話,連義渠的部落也被她掌控,這個義渠公主,名副其實。
“大王駕崩,將有嬴子楚大人接位。”浮生對胡姬道:“三日出殯,五日將登壇即位,七日後必會拜祭祖廟。如果公子不能前去,不能認祖歸宗,太子之位必將被成嬌獲得。”
“雖說長幼有序,嫡不庶出,公子身份畢竟沒有公佈天下,錯過了祭祖,一切都晚了。”
離歌捏著拳頭道:“形勢已經很明顯,如果公子不能上位,我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是雍城和義渠獨立,不聽咸陽的聖旨;二是遷移,雍城不可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