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
道義、仁義、情義、孝義、俠義、忠義、禮義皆以信義為根本,無信不立。
“每個人都應有信義,胡兒是我帶進村的,如果我本可以強行將她帶去雍城,但是為了孝義,只能帶她返回。遭遇此難,不怪她。怪就怪這世間的不公,剛出世的我,被諸多人追殺,是我將這個恩怨帶到月嶺村,理當為她負責。”
“你們為了胡兒,可以放棄任務,這對一名刺客來說,這個決定非常艱難。我本可以被你們殺死,現在自然會還你們這一恩,我是冷月公子,欠別人恩情而不還,就是不講道義和仁義。”
“無論哪家哪派,都應懂禮義廉恥,我的身份決定了,必須要遵守!”
看著懷中的胡姬,嬴政苦笑道:“胡兒,你的掉包計雖然瞞過了所有人,但瞞不過近在咫尺的大哥。你的懷中,應該還有許多沒有拿出來的稻草根吧!告訴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無論如何,我都會陪你走這一遭,是生是死都會在一起。”
胡姬抱著嬴政手臂,頭伏於胸膛,輕聲言道:“諸位大哥放棄了任務,都是因胡兒之過,這個恩情大哥要還,所以胡兒就想出個這個辦法。”
“在稻草根拿出時,早早地就將兩根本稻草平齊折斷,讓人分辨不清,這兩根是為我和大哥準備的,可我不想大哥死,所以又隱藏了一根。”
“我們本應死,就不該拖欠別人什麼,幾位大哥和姐姐有情有義,也毋須為我們增加仇怨。但是大哥啊,你不該陪同胡兒赴死,你還有許多大事要做。你乃嬴氏皇族,是我大秦的希望,不該死在我這個小女孩身邊,倘若你因我而死,我將成為我族罪人。”
所有人聽的目瞪口呆,阿房女更是全身顫抖、渾身冰涼。冷月公子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那麼冷月培養出的嬴華,將會做什麼?眾人想了想,都睜大了眼睛,這個計劃太長遠了,裡面肯定還有更多的內幕。
離歌喃喃道:“從嬴華入秦以後,整個秦國的計劃都變了。從修築鄭國渠,到冷月府的建立,再到賜予整個雍城。原本我想秦王是瘋了,冷月只是個刺客組織,為什麼要給予這麼多,給的已經超越了所有的王子。”
“嬴華為什麼生活在冷月?為什麼現在才入秦?牧羊女前輩到底有什麼謀劃?鬼谷為什麼全身心地投入?秦王為什麼如此信任嬴華?這盤棋太大,大到我都不敢相信。最終的謎底,只是嬴華本就是秦人,更是嬴氏皇族!”
所有人沉默不語,冷月公子是嬴氏皇族,所有的問題都能說的通。但有一點還是讓他們不明白,牧羊女到底如何隱藏嬴華的身份?一位皇族隱藏的這麼久,為什麼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阿房女厲聲道:“冷月公子,你到底還有什麼身份?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來臨?”
嬴政並沒有回答,而是輕聲問胡姬:“胡兒,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胡姬答道:“在河邊的時候,大哥不輕易間在胡兒身邊露了口風,那時候你那麼肯定地告訴我,只要跟爺爺說了,他老人家就會願意讓我跟隨大哥去雍城。大哥既然知道我是義渠公主,還如此肯定,當然是我族之人。除了嬴氏一族,哪怕是普通的秦人,爺爺都不可能答應。”
“從林葉姐姐焦急的表情即可看出,大哥已經在胡兒面前,早已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胡兒不懂冷月公子是什麼,但胡兒知道大哥是我的親人,既然一起赴死,一些埋藏在心底的話,就要早早地說出。”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眼前的幾位大哥和姐姐,都不是邪惡之輩,理當為他們說清心中的疑惑。反正我們即將死亡,胡兒根本不知那扇門應該如何開啟,在臨死前,就要把該說的話說完,不留下遺憾。”
看著懷中的胡姬,天生具有一份七竅玲瓏心,如此渺小的她,竟然聰慧成這樣。難怪從河邊相遇開始,嬴政就對她有種異常的親近感,因為她懂他,懂得他做的一切。
許多話不需要明說,只是一個眼神,一個輕微的手部動作,她就能理解這是什麼意思。而自己的身邊,林葉不會關注身外之事,鍾離只會學習武藝,其他人只聽命令列事,說到底,她們都不懂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嬴政微笑道:“還是胡兒懂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不能回頭。”
“阿姑娘,你是周朝公主,我的真實身份,乃是冷月公子,更是秦國王子,在身份上比你還要高貴。只要我在秦皇宮說句話,連秦王都會聽,而你在周朝,你做的了主嗎?你做不了,因為他們根本不會聽一個女兒的聲音。哪怕你做的再好,付出的再大,結局都會很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