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局完畢。
所有人雅雀無聲,空桑先生臉色不快。
唯有姜子牙,頓時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莫名其妙的拜師了。
“以邊角之爭,變換全域性之勢。若決水於千仞之堤,轉圓石於萬仞之谷。而能行此者,水衝石落,攻堅催敵,形勢不得不然也。真是好弈術啊,子牙,能否告訴我,這破局之法,到底是何方高人與你共謀的?”
空桑老人與姜子牙對弈多日,知道他的棋風,並不是留心邊角之人。故此,他這十種棋局,都刻意將中腹之路堵死。
但是沒有想到,姜子牙不知得到了誰的指點,從邊角起勢,一口氣連破十局。讓他收徒的想法,頓時變成空談。
姜子牙搖了搖頭:“確實得了高人之助,但是子牙卻不能說出。”
答應了姬考不說出他的名字,可不能將自己的上官賣了。
空桑先生淡淡一笑:“不說便不說吧,這等人物,便如樹生於草間,早晚會露頭的。”
笑完之後,他又悠悠一嘆:“罷了罷了,我等此時,尚無師徒之分,徒之奈何。這塊銅牌你收好,要是有意,可憑此牌去往罪予臺之中。”
將一塊銅牌交給姜子牙,空桑老人便嘆息而去,似乎極為遺憾。
姜子牙接過銅牌,見到這塊牌子的正面,是“萬方有罪,在予一人”,反面則是“予一人有罪,無以爾萬方”。他略一沉思,便將此牌收入懷中,至於去不去罪予臺,還是以後再說。
······
罪予臺,位於沬邑東南方向,大片樓臺林立其中。
最為高聳者,乃是三臺,其中位居中間的樓臺,上面寫著允懷臺三字。
惟我商王,布昭聖武,代虐以寬,兆民允懷,是為允懷。
樓臺之中,忽然一陣氣機變動,空桑老人不知不覺之間,出現在其內,口中猶在嘆息。
“老大人,您不是去收徒了嗎?怎麼,沒有收回來嗎?”
旁邊一處樓臺之中,傳來一個清冽但是動聽的女聲。
空桑老人回道:“不要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出手,將我那十種棋局,全部破去,還讓我看中的小子直接入境成功。徒沒收成,反倒是弈術被人教育了一番。”
“天下梓才甚多,便是這罪予臺中,也有不少,大人為何一定要收那屠夫內史為徒啊?”
女聲極為好奇,遠遠詢問。
“天下哪有多少良才啊,罪予臺中,能傳我煉氣之法的,或許能得一二,但是我滿腹治國安民之道,捨去那小子,還真找不到其他人能夠承之。”
“這麼看來,老大人還是不會放棄了?”
空桑老人說道:“自然,此子乃是矢志修行之人,早晚還是會來罪予臺一觀,到時候必入我門來。”
“那我還真得提前恭祝老大人了就是不知,我這一脈,又有誰能夠傳承啊。”
那女聲悠悠一嘆,似乎頗有憂愁:“還真是羨慕傅說那傢伙啊,出去一趟,竟然能找到一個如此天資的女娃進來。”
想到前段時間,來到罪予臺之中,一劍壓下諸方年輕煉氣士,獨自登上旁邊那座列星臺的年輕女子。這位樓臺之主,就不由得感嘆,如此出類拔萃的女修,竟然不是讓她先碰上。
“此命數也,傅說小子的命數,本就比你好,也羨慕不來。聽說姬周之地,那位被武乙小子稱為當世史皇的小傢伙已然進了沬邑,你有沒有去見一見啊?”
“沒有,等他將來入罪予臺,再見不遲。”
“呵呵,我也再等他入罪予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