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滔滔,洶湧而匯入大河之中。
滾滾河水之上,一艘巨大的樓船,船帆高揚,隨水而入大河之中。
這艘樓船分有兩層,主層之上,有兵士,有馬匹,有車架,也有被鎖住的十二個囚犯。
上面有一個小隔層,一左一右,各自坐著一個人。
左邊是一位絕色女子,衣衫華美,配飾精緻,手持一卷竹簡,正沉思其中,極是入神。這女子的眉目極為好看,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彷彿山水之靈匯聚在她一身。
偶爾之間,這女子會往右邊一看,眼神極為複雜,敬佩與不滿並存。
在她右邊,則是一個少年,背靠船板,雙目隨著呼吸,一開一闔,其中如有精光。
少年雖小,不過十一二歲年紀,但是長相俊逸,頗有超然之姿,卻又給人一種沉穩之感。在他頭頂之上,戴著一頂奇怪的冠帽,古樸陳舊,與世間冠帽略有不同。
他左腰懸掛了一柄長劍,劍鞘為金屬與獸皮共制,外面有各色華麗的紋路,劍柄則簡單得很,極適手握。
少年右腰,則配了一塊圓形玉牌,其中稍有紋路,卻並不華美。
這兩人,正是從驪山而來的姬考與姜蘭。
從驪山氏而出,姜蘭便如她父親所要求的那樣,一路之上,不多言,不多事,甚至直接話也不怎麼說了。
在這巨大樓船之上,她或者觀看竹簡,或者閉目煉氣,或者樓船賞景,總之就是不說話,深得她父親的教導。
對於姜蘭這種作為,姬考自然是毫無意見,他更是呆在樓船上面,坐臥行走,都在煉氣修行。
煉氣士到了洞真之境,便雖然不得長生,但是卻已經可以食氣脫離人間五穀了。
功法較差,煉氣較慢,更應該勤勉一些,早日養氣功成,想辦法進入洞真之境。
所以,除下必要的飲食之外,他便一直在樓船上面煉氣,就連懷中那捲素問,也沒怎麼翻閱了。
他已經發現,他的實力實在太差了,在這個神話與歷史並存的世界,很多東西,都是要靠實力來說話的。
“公子,前方有一個渡口,我們需要靠岸,找個部族交易一些事物了。”
聽到下方的聲音,姬考睜開雙目,回道:“好,你們去吧,記得交易之禮,也不要讓人吃虧了。”
此時部族,並沒有哪個特別富庶的,他們姬氏雖然不是大族,但是這種事情上面,可絕對不能讓人吃虧。
財物事小,聲名事大。
他既然代表周原姬氏去往大邑商,自然方方面面都要注意維持姬氏的形象。
“諾。”
下面的人回覆極為簡短,卻乾脆利落。
而後,樓船在軍士的控制之下,緩緩靠岸。
說起這樓船,也是造船之時,姬考靈機一動,想到在上面載造一層,本來沒打算能造成功。
可是嬴胥軒之妻,姜蘭之母姜氏,卻精通造船之法,竟將姬考這想法實現了。
姬考不知道,在南方的三苗之地,東方的九夷之中,這些靠水臨海的部族,有沒有造出樓船。要是沒有的話,那這艘船,或許就是九州的第一艘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