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門檻不高。
但身體從上面滾過的感覺,絕對算不上好受。
白汝嫣過了太久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身子養的又嬌又貴。
哪裡扛得住這份苦楚。
她覺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疼的。
仿是連骨頭,都被丟進了車輪底下,碾成了碎粉。
但這份痛。
卻仍比不上心口處,那如同要將白汝嫣的魂兒,都撕扯乾淨的痛苦。
“殿下...”
她臥在冰天雪地當中。
雙眼卻固執的,凝望著柴房半開的門扉。
白汝嫣不願輕易去相信。
楚玉竟然真的,就這麼放棄了她?
只為了燕望歡的一句話。
這怎麼可能?
白汝嫣對他的一片痴心,多日的夫妻恩情,難道還比不過,討燕望歡勾唇一笑,來的重要?
“殿下,你當真是不要汝嫣了嗎?為何啊?我不明白...”
“安靜一些!”
汾月左右張望了一圈,見四下無人,沒誰會聽見白汝嫣的這番嚎叫,才算放心了下。
她垂眸瞥了一眼白汝嫣,語帶譏諷地道:
“你莫不是還以為著,你家殿下會救你吧?”
白汝嫣並不理會她。
脖頸仍高高揚起。
都已經拐過一個彎,她也並未放棄。
只盼著眨眼過後。
就能看到楚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將她重新抱回七皇子府的富貴窩當中。
白汝嫣不應聲,汾月也不在意。
只在唇角噙了一抹冷笑,自顧自地道:
“我原本以為,你還算聰明,但此時這一看,簡直是蠢笨到了極點,當真是無可救藥。”
“以為進了七皇子妃,就羽翼豐滿,不僅背叛主子,還敢反咬一口?”
“真不知曉,你是哪來的膽子,敢這般高看自己。”
汾月的聲響不輕。
足夠跨過漫天飛舞的風雪,清楚的傳入到白汝嫣耳中。
她身體一顫,終於捨得將視線,從遠方移開,落到汾月的身上。
“我憑什麼,要聽燕望歡的?”
“憑什麼?”
仿是聽見了笑話似的,汾月嗤笑一聲,眼神越發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