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濂早知曉皇上記不得楚霽的生辰。
他出身太低。
在一眾皇子當中,生母是最為下賤的一位。
背後沒有母家勢力支撐不說。
更是不得皇上喜愛。
楚濂心頭有火,便故意如此出言,當著賓客們的面前,讓楚霽下不來臺。
這言一出。
連其他皇子,也都是神色一變。
他們本就跟著楚霽,沒有多好的交情,自然是不會出言幫襯。
都是唇角含笑,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楚霽原本掛在面上的笑意一僵。
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道:
“不過一個生辰而已,父皇日理萬機,本就辛苦,哪裡能讓父皇,為我這小事所費心。”
楚霽雖是語氣平和,神情之間,不見半分的氣惱。
但楚濂卻是不依不饒,打定了注意,要在燕喚喜的面前,好好弱一弱楚霽的風頭。
便急聲追問道:
“哦?可我若沒記錯的話,上次四皇兄生辰,父皇可是提前小半月,就差人去尋四皇兄喜愛的極品瑪瑙,做成串珠,賞給了四皇兄呢。”
楚濂的語氣,已是相當咄咄逼人。
就是菩薩脾氣,怕都要忍不住生出些惱來。
但楚霽面上,卻仍是不見波瀾。
只見他負手而立,淡淡道:
“四皇兄素來受父皇寵愛,自不是我等可比。”
“不只是四皇兄吧?”楚濂自以為摸準了楚霽的脈門,唇角的笑意越發深沉,他一邊瞥著燕喚喜,一邊道:道:“聽說我之前在外時,每到生辰附近,父皇都有在記掛我。”
“九皇弟...”楚霽垂著眼,藏在袖下的五指緩緩收攏,“九皇弟雖多年在外,但確確實實,是被父皇一直惦記的,屬實讓我羨慕的很啊。”
“是啊。”楚濂喟嘆一聲,笑道:“真沒想到,隔了千山萬水,我竟還能被父皇記在心中。皇兄就在父皇身邊,父皇竟是連皇兄的生辰,都記不住,這還真的是...”
他沒把話說完。
但滿含譏笑的眼,已是透露出了全部心意。
正廳內一片寂靜。
兩個皇子之間的交談,誰也不敢去插話。
只是暗中眼神交匯。
都是清楚了不少。
楚霽在一眾皇子當中,素是最不受寵的一個,雖然這點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被挑到明面上來說,可算是直接打楚霽的臉了。
倒真不愧是楚濂。
楚玉端起茶盞,視線飄飄忽忽,落到了燕望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