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瀾一怔,這才捨得用正眼去看燕望歡,只是一瞧見她慘白的臉,以及那包了布巾的掌心,雙眼就宛如給銀針,狠狠刺過一般。
她慌亂更甚,用力一咬下唇,才能出聲道:
“郡主既是受了傷,還是回去好好休息的好,我七皇子府若有麻煩,我自當會處理,就不勞郡主這個外人掛心了。”
秦依瀾已有逐客之意。
她此時,是一眼都不想看燕望歡。
更莫說是還有楚玉給面前。
她生怕露出半分端倪,給察覺出來。
卻殊不知,那些給暗中流轉的陰暗心思,早給看了個分明。
燕望歡仍在笑,嗓音越發的柔了。
“千防萬防,怕的是家賊難防,有心人就藏在身邊,卻不知曉。”
秦依瀾指尖一顫,深吸口氣,強撐了氣勢,道:
“郡主這意思,是我府裡,出了內賊了?郡主若是沒有證據,就因著受了傷,心裡頭不滿,平白過來鬧,我性情雖是溫厚,可也不會縱著誰,給我府門裡頭空口抓人的。”
她語氣強硬。
言談之間,終是找回了幾分冷靜。
似是篤定了燕望歡沒有證據,對她造不成威脅。
就是懷疑,也沒辦法。
燕望歡沒死,是她運道好,但這次遇襲,只能認栽。
“七皇子妃所言極是,不過...”燕望歡面上笑意不減,只是眼底深處,卻匿著一片冰寒,“調查出來府裡頭有叛徒的,並非是我,而是七皇子。難道七皇子妃,為了護著一個還不知是誰的叛徒,要連自己夫君的結論,都是不聽的嗎?”
秦依瀾一怔。
下意識望向了楚玉,觸及到了他冰冷的視線,心底頓時生出一片膽寒。
如給寒冬臘月裡,墜入萬丈冰窟。
楚玉知曉了。
她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他可是要幫著燕望歡,來對付她?
但她才是名正言順的七皇子妃。
那燕望歡,算是什麼?
竟讓楚玉如此相護?
秦依瀾又氣又慌,連失了血色的唇,都止不住地發抖。
燕望歡打量了她一會兒,竟是上前一步,壓低了嗓音,安慰似的道:
“放心吧,你會繼續待在這,當你的七皇子妃的。”
她投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等秦依瀾有所反應,燕望歡轉過身,冷聲道:
“七皇子要懲處府裡的叛徒,你們都出去,給門關緊,沒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府裡的下人都是一愣,齊齊看向楚玉,見他半闔著眼,並未有阻止之意,才過去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