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婭把孩子放在他的懷裡,邁步就要朝巴巴拉走。
黑玫瑰慌忙把她拉回懷來:“你幹什麼,你瘋啦!”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朱莉婭眼圈通紅:“你擋得住大軍,卻擋不住刺客。”接著對巴巴拉質問道:“如果我跟你走,你們能不能保證以後不再為難我的丈夫和孩子!”
“不反抗保護協議?”巴巴拉唸了個詞兒,在殺手界裡,本來肥雞物件沒有任何限制,但是與極少數的情況,肥雞願意提供豐厚的報酬,讓殺手組織在取走自己的性命後,從此不再接受僱主對本家族的暗殺指令。
“不僅是這樣。”朱莉婭一字一句的說:“我要和你們的首領面談。”
“啊?乖乖。”巴巴拉嚇了一跳,腦袋嗖的飄出好幾步:“我頭一次聽說肥雞要見殺手之王的,你要幹什麼!”
“和他做個交易,我會提出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朱莉婭擦乾臉上的淚,掙脫了黑玫瑰的懷抱,她知道現在的形勢,金都城內支援黑玫瑰的人已經不多了,要是她能幫助丈夫贏得殺手組織的暗中協助,無疑會對局勢有所扭轉。
至於交易的條件——鸚鵡城還有一筆沒來得及動用的寶石,而且她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拒絕一個剛生完孩子不久,身體正處在最誘人時期,擁有極高藝術造詣的少婦。
更何況,在金都呆的這兩年,聰明的她深知這些位居高位的黑暗男子的齷齪:吃王族吃的美食,睡王族的女人,雖然噁心,但是唯有如此,才能真的幫助她的丈夫擺脫險境,保證她的兒子安全長大。
當然,這一點黑玫瑰想不到,他還沉浸在無法保護妻子的怒火和自責中。
黑玫瑰將她拖到自己身後,因為過於激動,他的語氣已經開始發顫:“親愛的,我是你的丈夫,我就是你的保護神,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打消你幼稚可笑的念頭吧,我就算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會讓別人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
“還有你們!”黑玫瑰用刀指著巴巴拉:“再強的殺手集團也擋不住本王的千軍萬馬,你們敢輕舉妄動,第二天夏末的城牆上就會懸掛滿你們的頭顱!”
黑玫瑰不是空虛無力的恐嚇,殺手作為一種黑暗的職業,雖然行蹤詭秘,可是和強大的政權比起來,依然是朝野之外的下九流,對於王族和官員來說,這些人完全在能用就用,不能用嫌臭的範圍內,就算黑玫瑰死了,他的繼任者為了表示對王族的忠誠和繼位的合法性,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惜成本的肅清境內的殺手組織。
“嘻嘻,攝政王大人,您可別忘了,您真正的王后是夏末貴族家的女人,雖然胖一點,醜一點,可是也是名分上的往後。而她,朱莉婭女士,最多隻能算是您的情人,為了情人而大動干戈,讓整個王族血脈都陷入殺手殊死一搏的陷阱,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麼!”
巴巴拉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子,懸浮在空中的頭跳舞般的轉著華麗的圓圈:“啦啦啦啦,小丑最快樂,最快樂的是小丑。”他看不見的腳在地上發出快節奏的踢踏聲,用誰也聽不懂的哼哼唧唧的歌聲伴舞,就在王宮的大廳內,開始跳舞。
而他的身體,在噼裡啪啦的舞步中開始逐漸的從隱身狀態顯露出真容,
他的上身穿著貴族才有的華麗服裝,領口微微張開,懸掛幾個五彩六色的絨球,在激烈的舞步裡上下顫動,腰身被鹿皮束腰收緊,卻更襯托出他綠色褲子的肥大,靈巧的雙腿帶動腳下變幻多端的節拍,在餐桌前、地板中央、王座之上,快速跳動,聲響熱烈,讓人眼花繚亂,巴巴拉賣力的表演,像是面對臺下數以百計的觀眾,他誇張的微笑,圓圓的鼻頭看似滑稽,卻沒有半點暖意。
踢踏的頻率逐漸加快,就在黑玫瑰以為他要突然兩個頓步停止時,巴巴拉忽然一個箭步衝到相反的方向,腰下懸掛的刺劍快如閃電,先刺入了餐桌桌面,接著,花劍的劍鋒就抵在美人痣宮女脖頸右側的大動脈上。
巴巴拉咬牙切齒的責怪她:“這次是我接的命令,你們不該插手!”
那宮女受驚,上下兩排牙咯咯亂顫,雙腿都軟成了棉花,噗通一下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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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拉毫無耐心的說:“不要裝了,你會的我都會,偽裝是殺手的第一門課程。”
美人痣宮女呼吸急促,白沫子堆到嘴邊,蒼白的臉色全是虛汗,兩隻手護在胸前,把抹胸下的柔軟壓成了扁扁的兩團。
“哼,還裝。巴巴拉是靠裝蒜長大的,但是巴巴拉不喜歡比巴巴拉還會裝的人!”他反手一劍,刺入了美人痣宮女的咽喉。
在一聲嘶啞的怪叫中,巴巴拉駝著揹回身向餐桌走去,嘴裡唸叨個不停:“每次有單子你們就來搶,就是一群貪吃的豺狼,臭不要臉的賤貨,二皮臉的王八羔子,這次想從巴巴拉虎口奪食,看巴巴拉怎麼炮製你們這些皮癢的臭女人……”他一揮手,將餐桌推開,沉重的香木桌在空中滾了兩圈,分解成數百碎塊,呼啦啦的掉在地上。
而藏在餐桌下的虎牙宮女,已經被他出手的第一劍從後背洞穿了心臟。
傷口非常完美,是個針眼大的小洞。沒有心臟破碎所常見的血泉,也沒有輕劍在倉促中擠壓面板造成的力量分散。只有最高明的殺手,才能看懂巴巴拉的殺人藝術。併為他毫不吝嗇的鼓掌稱讚。
在快速移動中出手,脆弱的輕劍穿透堅硬的木桌板,而且在肥雞的身體上沒有留下任何破壞性的劃痕,從出劍到刺穿、收回,都是完美的連貫動作,是無數殺手前輩在多年執行任務重提煉出來的招式,任何一點的偏差,都會造成這招的失誤。
巴巴拉難得的平靜下來,他四肢神經質的亂晃,宮女的屍體讓他想到了很多東西。
最後,他忽然絕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糟了,殺錯了!”
話音剛落,背後一股清風襲來,一個僅有下半身的怪物,將他踹倒,用穿著繡鞋的長腿,狠狠的向巴巴拉的臉上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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