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師父,還躺在樗柏之中。
她看著緇衣老者佝僂的略微猥瑣的背影,那麼的纖薄,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倒下去。
想到這裡,趙聆月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緇衣老者似乎感覺到趙聆月內心的惶恐,放慢了步伐,她最終趕了上來。
由於緇衣老者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趙聆月加快了步伐,所以不小心撞在了他的狼皮上,她覺得自己的鼻子要被撞掉了,他的狼皮破舊不堪,可她撞到上面就像撞到了一面牆上,差點把自己的五官撞成桌子的平面。
緇衣老者沒有馬上走開,而是報以淺淺的笑意,沒有回頭,沒有任何的動作。
在趙聆月撞上他背部的時候,一切變的雲淡風輕,如春水般了無痕跡。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前面可以看到擺放樗柏的那個亭子。
她知道那個亭子,甚至,那個亭子裡每一個臺階他都是清楚的,因為在她轉瞬即逝的生命裡,沒有什麼事情比記住師父的安身之處更為重要。
趙聆月跟著緇衣老者一層層的爬山那高高的亭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還是擔心看到師父,總覺得樗柏裡面的師父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不見。
她強迫自己不去往這方面想,自己的師父,怎麼會消失不見呢,不會的。什麼時候都不會消失不見的。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緇衣老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到了”
她知道他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已經出現了,那個殘酷的現實變成了事實的模樣。師父在裡面,自己在外面,只是隔著靜謐的樗柏,變成了四海八荒最不可企及的事實。
“師父”趙聆月心裡吶喊著。未語淚先流,款款拜下,朝著司空錦心磕了三個頭,行了師徒之理。
對於司空錦心,她的心裡,藏得最多,最深刻的,便是對師父的尊敬和愛戴。卻沒有摻雜男女之間的情愛,這在屍族寂寂如長夜的歲月中也是很難能可貴的。
師父,這個絕世的美男子,長髮如瀑,寂靜的躺在樗柏之中。
她的臉上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悲苦之色,沒有了所有煩擾和擔心的情緒,他不問塵緣,不解煩擾,只是闔著眼,再也不看這四海八荒的滄海桑田。再也不守護正道和蒼生。
司空錦心的膚色已經開始逐漸的變成半透明的樣子,那透明下面金色的血管中,略顯紅色的血液和靈力,一波一波的流轉。眼下的情形並不是自己的師父不大好,而是已經很不好了。
如果只是稍微有些不好的話,不至於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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