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最是會誇獎我了,今兒個倒是數我回來的最早大姐姐,二姐姐竟還沒有回來呢。這般看來,果真屬我閒了,不過今兒個怎麼沒有見到祖母呢?”
文氏眉毛一挑,臉上的表情很是有些得意,夏之瑤心下猜想,文氏這般樣子,估摸著已經有了十乘十的把握。
這件文氏斜楞著眼,很是不在乎的說道:“你祖母這幾日身子不大好,每日總是要到午時才能有些精神,正好你回來的早,便先去瞧瞧,待你的兩個姐姐回府了,自然也會去的。”
“那自然是要去了,不妨多等一會兒,午間時分,祖母精神好些,我們也可好好聊聊,怎麼不見凌兒?侯府的五少爺還拖了我給凌兒帶了年禮呢!”
夏之遙說話的時候,眼睛雖然是看向文氏,不過餘光卻是瞟在了孃親的身上,孃親一副有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看來這幾日孃親定是積攢了不少的委屈。
夏之瑤看向孃親的時候,眼睛的餘光還掃到了柳姨娘,難怪嫡母今日這般氣焰囂張,連平日裡把糊的柳鶯鳥如今都站在了她身後,看來果真是地位高了不少。
文氏拿了帕子掩了面,很是高興的說道:“凌兒這孩子很是刻苦,我每每叫他多歇息,他都不肯呢。想來這會兒還是在書房讀書呢,你若是有東西要交給他,我幫你轉交就是,也省的這麼冷的天兒,讓凌兒跑一趟了。”
夏之瑤才不相信文氏能有這般好心,於是明知道文氏不願讓自己見凌兒,夏之瑤也倒不提了,反而什麼不在意的說道:“罷了,左右,這天氣也冷,就別叫他來回跑了,我便與我孃親回杏雲齋說會子閒話,晚一些,我親自送到凌兒書房便是。”
文氏的臉色明顯便落了下來,大概是心中不滿意,不過夏之瑤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反而是整理了衣服,直接站起了身。
“那我便先回去了,兩位姐姐回來的時候煩請母親讓人知會我一聲。”
說完了話夏之遙轉身就要離開,孃親自然是要跟著的,但是又怕文氏不高興,於是站在那很是猶豫,不停的看著文氏的臉色。
半晌後,文氏才抬起眼皮看了林氏一眼,隨後緩緩的說道:“既然是你的女兒想要與你說說話,那你便去吧,不過你可要記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是。”
林氏規規矩矩的施了個禮,這才跟上夏之遙往外走。夏之遙母女離開之後不過一小會兒,柳氏便藉口不舒服,要回熙合院去歇著。
文氏看出了柳氏的心思,不過倒是也沒有想阻攔,只是用眼神白了她一眼,隨後就允准她離開了。
在回杏雲齋的路上,夏之遙想與林氏母女兩個人好好說說話,便先差使了蓮香去老夫人那,蓮香是個明白人,且出來夏府之前,夏之遙還特意教過她怎麼說,蓮香立刻便去老夫人那覆命了。
林氏一見沒了旁人,倒是不壓抑自己的情緒了,立刻就開始掉起了眼淚,夏之瑤只覺得孃親這樣子實在沒出息,不由得就跟著嘆氣。
“孃親,依我看,您這眼淚來的倒是快,這幾日定是沒少積攢吧,還記得上次我回夏府的時候,文氏還只敢與柳姨娘做對,當時柳姨娘病重,倒是不能反抗,如今怎麼連您也開始打壓了?”
林氏哭哭啼啼的說道:“倒不是我二人被她打壓,實在是近來發生了許多事情,文氏給老夫人出了不少的招,老夫人便開始看重文氏,柳氏還指望著解決了大少爺的麻煩,自然不會這種時候去惹怒文氏了。”
“那孃親您呢?您這又哭的梨花帶雨的,我就不明白了,外祖那般強勢的人,怎的您就沒學會一二呢,成日裡想著賢良淑德,您也不看看這夏府哪裡是個和平的地方,若是您伏低做小便能換來旁人的好心,那也算值得,可如今這什麼都換不來,您還不強硬些?”
夏之遙實在覺得憋死,便不由得數落了幾句,眼瞧著孃親哭的越來越傷心,也就更加心疼了。
“罷了,我剛才的話也是過於重了些,孃親就別介意了,您倒是與我講講文氏到底是與您說了什麼,讓你如此為難。”
林氏想了想,趕緊拉了夏之遙回到杏雲齋,丫頭們上了茶之後,林氏便支開了丫鬟們。
“這不是前些日子大少爺出了事嘛,老夫人總覺得大少爺此事怕是凶多吉少,便想著找你說和一下,不想常晉去了侯府尋你,不想卻是碰壁而回,老夫人心疼大少爺,不免就生了氣。”
聽到這夏之遙倒是愣了一下,常晉去尋自己到也不算是碰壁而歸,當日只說是初二一併商議的,怕不是老夫子心急會錯了意。
“然後呢?”
“然後文氏就向老夫人獻的計策,想著辦法要用我與凌兒來威脅你,老夫人覺得也只有我與凌兒才能讓你幫著夏府辦事,就同意了,於是老夫人與我交代,若是你不能護著大少爺,那就會讓我回金陵,留下凌兒名正言順的當夏府的嫡子。”
這般做法倒是像文氏能想出來的,不過怎的老夫人也這般糊塗了,就不怕自己被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嗎。
“若只是如此的話,孃親只管與我說就是了,我自會想辦法的,何必還要這般哭呢,怕是內情不止這樣吧。”
“我知曉你在侯府不易,自然不願去勞煩你做什麼,況且,我瞧著姑爺也不是個會徇私的人,便一直猶豫著,偏是這時候文氏又找了我,其實她希望我求助於你,並不是幫大少爺脫罪,反而是想讓大少爺得個不好的下場,從而徹底斷了柳氏的後路。”
“斷了柳姨娘的後路?那倒是可以理解了,相對於柳姨娘來說,孃親您的性子像個泥人一般,只要沒有了大哥,柳姨娘便不成氣候了,到時候夏府只有凌兒一個少爺,而您又好拿捏,她就可以一人獨大了。”
“文氏正是如此所想的。”
怪不得這兩日孃親哭的這般悽慘,原是被夾在了中間,正是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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