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見到這玉顏粉,眼睛便立刻就瞪大了幾分,柳氏也是個有見識的,自然也見過這寶貝的東西,只是極其難得,此刻見了可不眼睛都直了。
“這玉顏粉可是極好的東西,是每年的貢品,聽聞即便是宮裡也得是身居高位的娘娘才有的用呢,說是效果極好,敷在面上,幾日便可恢復氣色通透,膚質細膩白皙呢。”
“可不是嘛,這還是宮裡的熙貴人得了,前些日人捎了人給了我的,統共就得了這麼一小盒,我想著自己年紀輕,不配用上這麼金貴的東西,想來想去,還是姨娘最適合了,姨娘從前那是多光彩照人呀,如今等病好了,再用上這個,那還不是眾人羨慕呀。”
“這東西這麼金貴,可怎麼使得,我怎麼能憑白的拿了你們小輩的東西呢。”
“姨娘這說的哪裡話,咱們說破了大天去,不也都是夏府的人,我孃親林氏也是個妾室呀,嫡母那邊瞧不上我,明裡暗裡的也沒少給我使絆子,倒是姨娘對我倒寬容,我呀,旁的不求,就求姨娘好起來,這後院裡的事,姨娘不比我清楚嘛,父親的性子您也曉得。”
“這後院裡早就不是我當家了,若不然,我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讓你孃親也過得舒坦。”
柳氏說這話雖然喪氣,可是卻把玉顏粉交給了丫鬟,吩咐著丫鬟好生守著,夏之遙便滿意的笑了一下,若是旁的倒拿不準,柳氏也是見過了世面的,自小家境優渥,可偏是這玉顏粉十分金貴,旁人是光聽過沒用過,難免柳氏見了這個會動心思了。
“姨娘,這後院裡誰當家做主不重要,誰受寵才重要,之前那麼多年不都是嫡母當家,可又如何呢,還不是要事事看著姨娘的臉色,眼下瞧著是梁氏最受寵,可梁氏無子嗣呀,不過是空憑著一副相貌,假以時日,她如何爭得過姨娘呢,我孃親也只是借了我的面子上才引得父親常去看兩眼。
姨娘是後宅裡陪著父親多年的老人了,姨娘想哄得父親高興,還不容易,行了,我就是來看看姨娘,姨娘還好那我就放心了,您與二姐姐多聊聊吧,我就先回正廳了。”
夏之遙說完話眼瞧著柳氏動了心思,也知道點到為止的道理,自己也不多留,便起了身,準備離開熙和院。
“那謝謝三丫頭想著我,淳兒,去好生送送你三妹妹。”
夏暮淳聽了柳氏的話,點了點頭,起身送夏之遙出門,直到走到了熙和院的大門口,眼瞧著屋子裡邊聽不見了,才拉住了夏之遙。
“你今兒個這是什麼意思,又是來看我孃親,又是送那麼金貴的東西,你可別跟我說是你良心發現,這話我是斷斷不肯相信的。”
“你不信自是正當的,我也沒那麼善良,不過眼瞧著柳姨娘病成了這個樣子,咱們做小輩的也該想想辦法不是,我不是大夫,治病救人我不行,可是說句話的事,還是可以的。”
“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跑來這熙和院說這一番話,不就是想讓我姨娘病好了去幫你整理文氏嗎,你不就是來告訴我孃親,文氏若是得了凌兒,便會盛氣凌人,你想讓我孃親阻斷了文氏的想法?”
“姨娘會有辦法的,這麼多年了,姨娘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地位不保,如今有了鬥志,病也好得快了,你不高興?”
夏暮淳心思早已經轉了幾轉,說起來,就算是沒有夏之遙文氏也不會放過柳氏的,倒不如藉著這個機會刺激柳氏,一鼓作氣,搶回了父親的心思,打壓文氏,只不過對於夏之遙這種坐山觀虎鬥的做法不太看的上,倒是也不想多追究,於是哼了一鼻子,轉身就要走。
夏之遙看著夏暮淳轉身離去,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要說,於是便一把抓住了夏暮淳的胳膊。
“啊……疼……”
卻不想這一抓倒是讓夏暮淳整個人齜牙咧嘴的抱著手臂喊了半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便出來了,夏之遙愣了一下,自己的力氣本就不大,且這冬日裡穿的厚實,不可能是自己抓疼的。
“你怎麼了?”
“沒……沒事……”
夏之遙瞧著怎麼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便一把拽住了夏暮淳的手腕,用力將她的衣袖向上推了一下,隨後入眼的便是觸目驚心,只見夏暮淳的手臂上有許多道血紅色傷痕,觸目驚心,有些已經結痂,而有些一眼看著就是新增加的傷痕,看上去就很是嚇人。
夏之遙看著情形嚇得都有些結巴了,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這也叫……沒事?你這新傷加上舊傷了,這怎麼回事呀?”
夏之遙想了想不對,又抓起了夏暮淳的另一隻手腕,推上袖子之後出現的竟然是同一個樣子,這明顯看就是被人打成這模樣的,夏暮淳一陣沉默,隨後用力掙脫了夏之遙,將自己的袖子放了下來。
“我說了沒事,這個,你別跟府上的人說。”
“你瘋了吧,這叫沒事,這是小傷嗎,我瞧著新傷加舊傷,這便是沒有好過吧,到底怎麼回事,北靜王府裡有人打你?不該呀,我瞧著你這穿金戴銀的,應該是很受寵的呀,王府裡就算女人多些,可也不能這般欺負人,更何況你也是個新人,誰跟你動手的呀?”
夏暮淳的臉上一陣痛苦,實在是有口難言,眼淚就在眼中打轉,可是硬挺著,把所有的苦楚都嚥了下去,臉上一臉的剛毅。
“不是,你倒是說話呀,王爺呢,他不護著你嗎?就算是王府裡的女人跋扈一些,可也不該怎麼放任不管的,你是新入府的,又受寵的很,王爺不替你說話的嗎?”
“受寵?當然受寵了,可這些你以為是怎麼得來的,這受寵就是用這些傷換來的,沒錯,不是別人,就是王爺給的傷,王府裡的女人多的跟花兒一樣,被王爺收了房的不計其數,更別說那些王爺養的女人了,一個個都是煙花之地出來的,王爺連正眼都不看我,可如今,只要我忍得住,我就能得寵,就能在王府裡有一席之地,這事,你就當不知道吧。”
夏暮淳說完話就離開了,留下夏之遙站在原地,看著夏暮淳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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