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人之中,難道就真找不出五千視死如歸的人?
不!
有血氣有膽魄的大有人在!
楊璟如此一說,當即有人振臂高呼,紛紛相應,楊璟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來,而後又抬手壓了壓,朝眾人高聲道。
“只要你們願意死忠追隨,本帥的獎賞必定如日月當空那般光明正大,守信似那四時交替般準確不誤,但號令也必定如斧鉞那般威嚴,容不得半點違抗!”
“若我等上下一心,全軍一體,又何愁蒙古蠻子不敗不死!”
楊璟說得如此激昂,將士們也是熱血沸騰,楊璟很少會做動員,他只是默默用自己的事蹟來收攏這些軍心士氣。
可如今,他登高而呼,將士們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受到感染之後,更是群情激奮!
楊璟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便指著臺下那十幾個人,朝林爵等人下令道。
“把他們口中的布團取下來!”
林爵等人便將那十幾個人口中的布團都給取了下來,這些人早已按捺不住,得了機會,便破口大罵!
可正是他們的罵聲,讓所有軍士們的情緒變得激動而亢奮且憤怒,因為他們說的並不是大宋官話,而是蒙古話!
這些與兄弟們穿同樣軍衣的人,竟然是蒙古人的細作!
楊璟就是要將這些人的關注點,都轉移到蒙古細作的身上,這些蒙古細作,正是林爵和張長陵等人,在軍營之中進行清洗,揪出的忠於禍蛇兒赤和賈似道的探子和細作!
楊璟為了顧全大局,不會對禍蛇兒赤和賈似道如何,但必須斬去他們的爪牙,老虎若沒牙沒爪,便連病危的老狗都不如!
這些蒙古細作裡頭也有不少漢人,他們不似蒙古人那般大喊大叫,而是閉口不言,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諸軍將士果真被這一幕激起了群憤,賈似道自打見到這些細作,便知道楊璟打什麼主意,楊璟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賈似道對大局也有過審視,自然也知道,楊璟不會對他如何,但也只是暫時的罷了,只要南征結束,如何才能夠脫身,才是他最需要考慮的一個問題了!
而楊璟利用這些細作來立威,效果可不要太好了!
若楊璟此時將這些細作斬示眾,甚至掛在轅門外頭,必定能夠重獲軍心士氣,即便無法像先前那般萬眾敬仰,但最起碼也是不錯的收穫。
可賈似道還是低估了楊璟!
楊璟指著那些細作,朝諸軍將士道:“諸位弟兄們可都看到了,即便在咱們南征軍裡頭,都有敵人的細作,而且這只是九牛一毛,還有更多的細作潛伏在咱們的身邊!”
“這些人就是害蟲,就是毒蛇,巴不得抓住時機就咬咱們一口,你們能夠容忍麼!”
“不能!”
將士們憋在心裡頭的火氣終於爆開來,齊聲答應著楊璟。
而楊璟又繼續高聲道。
“他們穿著一樣的衣甲,也有不少說著純正的漢話,一舉一動都不會露出絲毫破綻,咱們或許無法揪出更多人來,但若咱們都令行禁止,上下一心,他們還能有機可乘麼!”
“不能!”
這一問一答最是能夠調動軍心士氣,楊璟早先在警隊也參加過不少同樣型別的誓師大會,雖然情形有些差別,但方式方法卻可以借鑑。
見得時機成熟了,楊璟便朝林爵等人揮了揮手道:“給我吊起來!”
林爵和張長陵的親兵便尊令將十幾個細作剝乾淨,掉在了高杆上,此時這些人才開始哭著求饒。
烈日如火,軍士們仍舊大汗淋漓,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恨不得要將這些細作活活燒死!
即便他們不動手,將這些人吊著曬幾天,也會曬成一具乾屍,可楊璟並不打算這麼做,放過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們既然幹了細作,早就有死的覺悟,真正讓人恐懼的並非死亡,而是死亡的方式!
楊璟遙遙望著遠方,朝麾下將士們高聲道。
“聽本帥的令,從現在開始,一刻鐘之內,誰都不準挪動半步,但有犯者,以違抗軍命斬之!”
楊璟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些迷惑了,這算哪門子軍令?
然而彷彿在回應楊璟一般,一聲龍嘯從遠處的天邊遙遙傳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