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楊璟風頭太過,又遭到了趙昀的忌憚,不想日後給董槐帶來麻煩,所以才婉拒了董槐的提議。
楊艾男曾經照著董尚志的意思,與林爵到西南去走了一趟,當初就是為了尋找那個神秘的草鬼婆,來給楊璟救命,雖然最終沒能找到,但他對西南的情勢卻已經一清二楚。
與鹿白魚從江陵往西南,這一路走來,鹿白魚根本不需要太多操心,這個小子竟然將事情辦得格外的漂亮!
如今到了靜江府,這知府武白叔雖然有些糊塗,竟然還以為他們是招搖撞騙,甚至還想把他們抓起來,但鹿白魚卻是一點都不擔心。
果不其然,當衙役們圍上來之時,楊艾男卻是氣定神閒,只是呵呵笑了笑,朝武白叔道。
“武大人,我若是你,就該換個師爺了。”
武白叔見得楊艾男如此笑著,雖然老成,看著卻一點都不彆扭,彷彿他的體內真的住著一個七老八十的靈魂一般,不由皺了皺眉,抬起手來。
那些個衙役見此,也就沒再動手,武白叔問道:“你倒是說說,本官為何要換師爺?”
那狗頭師爺聞言,也是臉色發白,卻不敢再說話,彷彿讓楊艾男看穿了所有秘密一般!
楊艾男看了那師爺一眼,朝武白叔道:“武大人這師爺穿的是京城福錦隆的鞋子,想必剛來不久吧?”
楊艾男如此一說,武白叔不由心頭一緊,心說這孩子眼力可真真是毒得緊,這等小細節都能夠看出來!
這師爺確實才來不久,到了靜江府之後,諸多用度也都是大手大腳,平素裡穿衣吃飯也都很講究,想必便是在京城,也習慣了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
武白叔起初也沒深思,畢竟這師爺是同窗好友,如今貴為國子監左祭酒的老同學推介給他的。
而且這師爺對政務極其熟悉,尤其是錢糧以及人丁田畝以及流民安置等問題,更是一把好手,可著實幫了他不少忙。
不過武白叔是個謹小慎微的人,漸漸相熟之後,便拐彎抹角稍微提醒了一下,讓這師爺改了本地裝束,以免樹大招風,惹來非議。
這師爺倒也知情識趣,果真改了這毛病,只是時常會在鞋子和佩玉之類的小玩意兒上,留些自己的小心眼,算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心理需求,武白叔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沒想到卻讓楊艾男給看了出來!
“你這小孩子倒也精靈,可白塘先生在京城也有著才名,穿戴奢華一些,也是情有可原,莫不成你覺著本官配不上白塘先生?若想挑撥離間,還是免了吧!”
楊艾男冷笑一聲道:“武大人為官多年,也不是愣頭青,這麼跟你說吧,左祭酒大人的妻子,乃是賈國舅的小姨子,晚生這麼說,武大人可明白是何意?”
武白叔不由心頭大驚,左祭酒是他同窗好友,他當然知道這一點,可今時不同往日,若沒有楊璟,即便再如何提起,也是不打緊的。
可誰都知道賈似道已經放話,要給楊璟好看,雖然明面上和和氣氣,但暗地裡一直在找楊璟的不痛快,今番一個是主帥,一個是監軍,一個捏著統兵權,一個卻握著調兵權,兩虎相爭,勢不兩立啊!
武白叔猛然扭頭,但見得師爺眸光閃爍,竟不敢與之對視!
“難怪了!賈似道乃是官家寵臣,只怕早就知道要在南面用兵,這才派了這師爺來打前站!”
“這白塘先生必定認得楊艾男的身份,卻也不點明,只是想讓我把他們抓起來,好生折辱楊璟,賈似道自然是高興了,可我這個知府可就受難了!”
“雖說大敵當前,戰局要緊,以楊璟的為人,或許不會對我如何,朝廷上也不可能因為這個而踢開我,可楊璟必定要記恨,彼時我也只能徹底站在賈似道那頭去了!”
武白叔頓時恍然,難怪這段時間,這白塘先生不斷勸阻自己,不要上奏朝廷,申請調任,又不斷灌輸各種念頭,讓他認為留任其實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原來他一直在打這個主意!
武白叔雙眸爆發殺機,朝白塘先生低聲問道:“他果真是楊璟的兒子?”
白塘先生喏喏地支吾道:“楊侯爺並未娶妻,又哪來的兒子,東翁...東翁切不可聽這孩子胡言亂語才是!”
武白叔冷哼一聲,也不再看白塘先生,他為官多年,眼力自然是有的,眼下揭破了白塘先生的底細,對他又哪裡還有半分好感!
“楊侯爺竟然並無子嗣,你又是何人?”武白叔轉而朝楊艾男問道。
楊艾男也不囉嗦,從袖籠裡取出一封書來,朝武白叔道:“晚生乃是靖西侯的義子楊艾男,早先由董槐相公舉了國子監讀書,這裡有父親給武大人的一封信,大人看過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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