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計較,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如何都要勇敢一回了!
武白叔一宿未眠,才下了如此大的決心,可還是拖到日上三竿,才帶著師爺,以及好幾個武功不錯的長隨,打算出‘門’去談判。
可這才剛剛上了馬車,‘門’子便急匆匆跑過來,朝他稟報道。
“老爺,外頭有兩個人,說是有要事求見大老爺…”
武白叔不由煩躁起來,朝那‘門’子揮揮手道:“你也是府裡的老管院了,怎地連這個都不懂,這都什麼時候了,火都燒到眉‘毛’了,本官要去拯救這一方百姓,哪裡還得空見什麼人,趕緊打發走!”
那老‘門’子吃了一頓罵,臉上也掛不住,可遲疑了片刻,還是朝武白叔道。
“老爺,那倆人說了,他們…他們是代表楊侯爺來給老爺傳話的…”
“都這個節骨眼了,管他侯爺不侯…爺…你說什麼?是楊侯爺?靖西侯楊璟楊侯爺的人?”
武白叔趕忙收住腳步,臉‘色’大變,抓著那‘門’子的肩膀道。
“正是!”
“快!快將他們迎進來!”
“是…”
“還愣著幹嘛,給我麻利些!”
“是!”
“哦,不!等等,本官親自出‘門’去迎!”
武白叔見得師爺不動聲‘色’搖了搖頭,當即醒悟過來,將‘門’子攔下,便來到了中‘門’。
府中走使已經將中‘門’開啟,武白叔整理了官服,便走出‘門’口來,卻見的來人不過是個身穿藍‘色’苗服的‘女’人,以及一個十二三歲的瘦小子。
楊璟貴為侯爵,身邊的人也不該如此寒磣,莫不成此二人是騙子不成?
若真是這樣,他武白叔可不依,非得狠狠治一治這二人不可了!
“本官便是靜江知府武白叔,不知二人是楊侯爺什麼人,侯爺又什麼要緊事需要吩咐本官?”
若是尋常侯爺,如何也都管不到地方上來,大宋對這些勳貴雖然優待,但絕不會讓他們沾碰實權。
可楊璟卻是蠍子拉屎獨一份,非但是尊貴的侯爺,還是今次南征的主帥,名義上可比賈似道還要更不好惹!
再者,杭州方面不斷傳來訊息,據說這個楊璟侯爺,還是個了不起的神人,連山裡那些訊息閉塞的蠻人都聽說過他的事蹟!
武白叔自然是聽說過的,否則也不會親自出來迎接,可見得這兩人的裝束,心底到底有些以貌取人了。
那‘婦’人長得倒是不錯,不過已經二十七八的年歲,而那瘦小子雖然只有十二三的模樣,又黑又矮,可眸子裡頭卻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和穩重。
果不其然,‘婦’人只是默默地站在後頭,卻是那矮小子開口說話了。
“原來是武知府當面,晚生名喚楊艾男,今日是來幫父親帶兩句話給武大人的。”
武白叔可不是蠢物,這晚生的稱呼可不是隨便能叫的,武白叔乃是正經進士出身,這小子想要自稱晚生晚輩,必須也是正經讀書人出身。
楊艾男偏生又沉穩,不似扯謊,畢竟他心裡也有底氣,早先董槐想要給楊璟一個國子監生的名額,楊璟沒有接受,但後來將楊艾男接回來之後,便讓他到國子監裡頭讀書去了。
可楊艾男畢竟太過年輕,加上又黑又矮,全然不像是個讀書人,武白叔自然是要懷疑的。
只是師爺卻臉‘色’大變,因為武白叔沒有聽清楚,但他這個師爺卻聽清楚了!
‘門’子適才說了,是楊侯爺的人過來傳話,而這少年竟然自稱給父親來傳話,也就是說,此子乃是楊璟的兒子了!
師爺趕忙在武白叔耳邊低語提醒,武白叔的眉頭卻緊皺起來,朝楊艾男冷哼一聲道。
“本官聽說楊侯爺不過二十幾歲,也並未娶妻,更無子嗣,爾等到底是何方蠻人,竟敢到本官面前來招搖撞騙!”
武白叔本就懷疑楊艾男並非讀書人,看著這‘婦’人和楊艾男,又穿著苗人的服飾,眼下又聽他自稱是楊璟的兒子,這就太假了!
“來人,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