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璟!你身為靖西侯爵,豈能目無法紀,擅自從刑部大牢提走人犯!”
禍蛇兒赤乃是斬監候的死囚,刑部也有刑部的規矩,根本不可能隨便便就把人給提走,不過李彧和林爵等皇城司暗察子,監察百官,捏著不少把柄,想要從刑部大牢提個把人出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再者,皇城司有自己的詔獄,專門關押重犯,提個死囚出去審一審,刑部的人睜眼閉眼,也就認了。
只是刑部大牢有賈似道的人,一直在監控著禍蛇兒赤,如今人被提走,他們自然要報到賈似道這裡來。
整個祥瑞事件,本就是賈似道自編自導的陷阱,為的就是要讓楊璟栽跟頭,讓他這個監軍順理成章地掌控軍權,這也是趙昀樂於見到的,畢竟誰都不想楊璟手握十萬重兵。
可誰能想到,這小小的青霞觀裡頭,竟然真的藏著一條惡蛟,倒是讓楊璟借題揮,非但沒能整治楊璟,反倒讓他為趙昀再立新功!
他之所以將祥瑞放在青霞觀,正是得了情報,知曉這裡是藏汙納垢之地,許多朝中重臣都會在這裡尋歡作樂,這些人的把柄被他捏著,自然要替他賈似道說話,楊璟想要脫身就難了。
可眼下卻是楊璟掌握了主動,竟然還將禍蛇兒赤給提走了,這男人可是他的軟肋,讓楊璟捏住的話,他便是有力也無處使喚了!
面對賈似道的詰問,楊璟卻只是笑了笑。
“國舅爺好大的火氣啊,我座下這牲口也是暴躁得緊,國舅爺還是稍安勿躁,否則這牲口起瘋來,連我都管不住呢”
楊璟這軟釘子扎得賈似道肺都要氣炸了,這分明是暗諷他跟這牲口沒兩樣啊!
“楊璟!你好膽!”賈似道暴跳如雷地罵道。
楊璟不由直搖頭,早先在宮中見得賈似道,他還沒有兇相畢露,他仍舊是個不錯的人,只是丁大全垮臺,董宋臣收斂之後,賈似道獨得恩寵,再加上賈貴妃之死,讓趙昀更加倚重這位國舅爺,他也就開始利慾薰心,極度膨脹起來。
楊璟本就有心收拾賈似道,眼下賈似道如此猖獗,楊璟又豈能忍讓!
“賈國舅!本侯且問你,刑部大牢裡頭有多少犯人?”
賈似道被楊璟這麼一問,氣不打一處來,隨口便答道:“本官又不是刑部尚書,又怎會知道大牢裡有多少犯人!你別給我閒扯話題!”
楊璟冷哼一聲道:“賈國舅,你既然不是刑部尚書,想必也不是皇城司提舉吧?既然不是刑部尚書,又不是皇城司提舉,我皇城司提人審問,要你來管!”
楊璟說到最後,已經暴喝出口,座下惡蛟感受到楊璟的怒意,原本微微眯著的雙眸,陡然怒睜,在那昏暗的夜色和燈火之中,閃爍著慘綠的光芒!
賈似道此時如遭雷擊,當即醒悟過來,他也是氣急攻心,最近更是太過高張,一時間竟然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是啊,楊璟好歹有正經的名目,自己卻是名不正言不順,這禍蛇兒赤本來就是他放在刑部大牢裡頭,以掩人耳目的,並未經過正經手續,眼下可不正是跳下自己挖的坑了麼!
楊璟南返之後,雖然官家剝奪了他的官職,但最近為了籌備出征,又許了他皇城司差事官的職務,必要之時,連顏明直都要聽他號令,若說整個朝野還有人不服他賈似道,也便只有楊璟了!
楊璟如此一喝,賈似道便如喉嚨裡卡著一個燒紅的鐵雞蛋,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只能活生生忍著!
“楊侯爺你果然好大的本事!咱們走著瞧便是!”
賈似道撂下一句狠話,便要拂袖而走,然而楊璟卻大喝道:“賈國舅且慢走!”
賈似道沒想到楊璟竟然還敢喝住他,便如同一頭溫順的小白羊突然懂得跳起來咬人了一般!
“楊侯爺有何吩咐?”
楊璟可不理會賈似道這陰陽怪氣的話,面色陰沉下來,朝賈似道說著。
“國舅爺,今次南征,事關家國百姓,楊某雖然不才,但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夠打贏,可如果有人膽敢從中作梗,壞了我的大事,可就別怪楊某不客氣了!”
楊璟歷經生死,積威甚重,殺氣和威嚴噴薄而出,再加上座下惡蛟的加持,此言一落,賈似道竟然被嚇退三步,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的雙眸之中充滿了驚恐,卻不敢去看楊璟,因為他聽得出來,楊璟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有種隨時可以殺死他的危機感!
這種恐懼壓迫著他每一條神經,這個位高權重,足以掌控生殺大權的國舅爺,此時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在楊璟的面前,他這個國舅爺根本就不算什麼!
楊璟見得賈似道被嚇成這樣,再想想自己適才說的話,也不由有些好笑,怎麼看他楊璟倒像個反派了,往後真該練練這罵人不吐髒字的本事了。
賈似道自是落荒而逃,而楊璟則在龍背上修煉起來,準備迎接明日的禱告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