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璟雖然帶著姒錦,但這大妹子殺人還成,救人是不要指望的,好在旁邊有不少宮娥婆子,使喚起來倒也順手。Ω.』m
蒙古帝國四處征伐,刀槍劍戟所傷也是見慣不怪,只不過今次傷處要緊,侍女們難免有些手腳拘束,還是楊璟讓人換了沉穩老道的宮娥婆子來幫手。
楊璟用溫水將那些個香灰和鮮血的凝結物先衝乾淨,這溫水一澆下去,耶律鐸當即便疼出滿頭大汗來。
雖然他的武功不濟事,好歹也不想在楊璟面前丟臉賣醜,竟然咬牙切齒,牙根都咬得咯咯響,面容扭曲,憋得兩眼佈滿了血絲,硬是一聲都沒哼出來。
楊璟沖洗乾淨之後,傷處又湧出新鮮的血跡來,楊璟一邊用紗布吸乾血液,一邊查,但見得那要緊處被切了個大口子,只剩下一點皮肉相連,想是保不住了。
楊璟按壓了一會,傷口的血也就止住了,也不回頭,朝一旁的耶律楚材道。
“丞相,眼下這個模樣,宗某有兩種處置的法子,一種是將餘勢徹底切除,縫合起來,留下尿口,另一種則是將斷處籠統縫合起來,但多半是保不住,還累得往後感染周邊,引壞死,兩種法子,丞相可與公子商量一下。”
楊璟也是據實以告,如果將斷掉的那一截也接回來,縫上去不是什麼難事,但裡頭的血管和神經等等,卻是沒辦法如此細緻縫合,只怕過不了幾天就會壞死,到時候只怕連命都保不住。
姒錦這一刀險,其實也留有餘地,並未傷及底下兩顆蛋丸,也就是說,即便切去壞掉的那一截,只剩下半截,耶律鐸還是能夠保留男性的功能的。
照著楊璟的想法,自然是選擇第一種,最是安全穩妥,可要將這個切掉,又會讓耶律鐸覺著楊璟有意要傷他,是故還是將這些都說清楚道明白的好。
耶律楚材聽得楊璟如此,趕忙詢問起來,楊璟便將實情說道出來,耶律楚材也陷入短暫的沉思。
耶律鐸卻是鬆開牙關,大口喘氣,斷斷續續朝楊璟道:“選…選第二種法子,我…我不要當閹人!”
楊璟搖頭一笑,朝耶律楚材道:“適才我跟丞相說過,選哪一種都由得你們,第一種雖然短了半截,但並不會讓令郎成為閹人,至於第二種,我本人是不太建議,不過你們要選,我也能做,只不過隔幾日又來切一回罷了。”
耶律楚材是知道楊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耍手段的,若連這個都要質疑,他也就沒必要請楊璟過來了。
如此想著,耶律楚材當即咬牙道:“便依著先生之言,切了吧。”
耶律鐸聽說要切去即將斷掉的那半截,心頭也是驚慌起來,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朝自家老爹爹哭求道:“父親!父親!沒有了這話兒,孩兒便是活下去,又有甚麼樂趣!”
耶律楚材也是大怒,本以為這孩子多少有些出息,雖然是庶出,但好歹是自己的血脈,在經商方面也展露出驚人的天賦和本事來,眼要成為家族的產業支柱,沒曾想也跟那尋常男子一般,只知道留戀那男女之樂!
“閉嘴!先生不是說了,只是短了一截,又不是全切了,往後該如何玩耍,還是該如何玩耍,你鬧個甚麼!”
耶律楚材是又氣又臊,畢竟自己是儒學大家,沒曾想過,會有那麼一天,竟然要說出如此有辱斯文的粗鄙話來!
見得耶律鐸收聲,一臉的悲痛,楊璟也就抓緊時間,讓宮娥婆子找來麥秸和一隻皮袋,可麥秸這種東西,在草原上沒有,只好用一種中通的水草杆子來代替。
將那水草杆子的外皮剝去,只餘柔軟的內皮管子,權當軟管來用。
楊璟將那餘勢切除,當即便用細針細線縫合起來,只留下尿口,又將軟管插入,權當是導尿管,引入到那皮袋之中,皮袋也就成了尿袋。
這一番縫合也是精細,楊璟也用心,無論是耶律父子,還是那些宮娥婆子,也都有目共睹,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只是想著今日還是鮮衣怒馬,在窯子裡談笑風生左擁右抱的貴介公子,夜間就變成了掛著個尿袋的假太監,著實讓人唏噓。
耶律鐸一來是疼痛難忍,一身一身出虛汗,身子有些架不住,疲累至極,又喝了宮娥婆子準備的黃麻湯,再來也是心疼小兄弟少了一截,心如死灰,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耶律楚材雖然臉上隱有憂色,但好歹是保住了兒子,聽楊璟說,往後生兒育女還是沒有問題的,簡直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又沉下氣來。
不過姒錦這個罪魁禍就跟在楊璟身邊,任誰都不舒服,雖然雙方械鬥,魯麗格遭遇圍殺不假,但事情起因卻沒有得到追究,按說姒錦也是事主,哪得如此逍遙快活,還不知死活跟著楊璟,簡直就是對耶律楚材的挑釁!
可耶律楚材沒有當場作,甚至沒有去理會姒錦,在馬乃真那邊也只是低聲下去,一副沒牙老虎的頹喪,只求保全兒子的卑微姿態。
他越是這般,楊璟就越擔憂,這老毒蛇蟄伏這麼久,只怕明日爆起來會更加狠辣!
楊璟將東西收拾乾淨之後,便朝耶律楚材道:“老丞相,往後的事情也沒別的了,多讓這些宮娥點就成,令郎已經沒有危險了,宗某畢竟是男兒,不便在深宮之中逗留,眼下就先出宮去了。”
耶律楚材也不會讓人留下過河拆橋的罵名,當即要親自送楊璟出去,楊璟心說若沒他帶著,中途還不知節外生甚麼枝來,便不客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