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璟本不想與這女人有任何的交集,因為這等禍國殃民的絕色女人,還是不靠近為妙。
只是陳密和李彧帶來了的情報,實在讓楊璟不得不慎重考慮!
“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名喚蘇月羞...”這女人抬起眼眸來,全然沒有了刺殺楊璟之時的狠辣果決,反而似國破家亡的落難貴妃,眸子裡全是悲傷,惹得楊璟都有些於心不忍。
無論是韓洛音還是天香聖女,亦或是繁花姒錦等人,她們都擁有魅惑別人的本事,但她們都藉助藥物或者靈惑之類的東西,可這個蘇月羞,卻全靠容顏和一顰一笑,彷彿她的每一個微小的表情,都蘊含著極大的精神力量一般!
這也正是楊璟如何都不願接近此女的原因之一。
“你可知道欺騙本官是何等樣的下場!”楊璟虛張聲勢地震懾道,然而蘇月羞卻輕輕搖頭道:“大人,事關奴家性命,奴又豈敢胡言亂語,只要大人答應放過奴家,奴便當了嚮導,跟著大人北上,若奴家所言不實,便任由大人剮了也無話可說的...”
楊璟自然不會輕信這女人的話,但她的情報卻又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照著她的供述,楊復血竟然私自勾結蒙古人的雲都赤,想要幫著蒙古人突破安豐軍的防線,為蒙古大軍南下而做先鋒準備!
而楊復血的條件也很簡單,那便是像楊妙真的養子李景一樣,成為蒙古帝國的行省長官!
這蘇月羞聲稱楊復血偷偷勾結蒙古人的殺手組織,聯絡上了雲都赤的頭目,今番蒙古大肆驅逐和搜捕道士,卻只是虛張聲勢,想要將這些道士往南宋這邊驅趕。
他們的細作和雲都赤殺手,會混在這些道士和流民潮之中,穿過南宋的國境,滲透到安豐軍裡頭,以做內應。
而楊復血以執行任務為名,派遣了上百的紅旗墰殺手,早早就前往安豐軍,為接應這些蒙古雲都赤殺手而做準備!
他們的目標乃是安豐軍的守將,權知安豐軍的李庭芝!
蘇月羞供稱楊復血出動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勢力,連紅旗墰的長老們都不知道這個計劃,她雖然是枕邊人,但楊復血並未透露半句,乃是她無意搜到了蒙古人的密信,一番追問之下,楊復血才將整個計劃告訴了她。
雖然她知道紅旗墰細作們聚集的幾個地點,卻如何都不願招供,因為生怕招供之後,朝廷會一樣處置她,所以才以此為條件,換取楊璟的赦免。
楊璟不由白了陳密和李彧一眼,若換了別個階下囚,不肯開口的話,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蘇月羞毫髮無傷,顯然是沒動大刑,這女人的魅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你若想活命,還是趁早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否則我一樣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楊璟隱約有種預感,留下這女人,只能是禍害,眼下她才是階下囚,竟然還敢用情報來要挾換取赦免?
皇城司刑訊逼供的手段可不是開玩笑的,讓這女人脫幾層皮,還怕她不招供?
並非楊璟不懂憐香惜玉,實在是蘇月羞根本就死不足惜,在山道上刺殺楊璟之時,她和那些奴婢以及高手,可是眼睛都不眨,就四處屠殺平民!
而楊復血已經死了,但她卻沒為楊復血流半滴眼淚,同伴們才剛剛被押走,她就出賣了紅旗墰的計劃,如此反覆的女人,又如何能信得過!
“大人,奴家人賤命輕,死不足惜,但紅旗墰的兄弟們只認我夫婦二人,如今夫君已死,只有奴家能夠號令這些弟兄,大人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還是想安豐軍的將士被刺殺在營帳裡頭?”
蘇月羞如此一說,楊璟不由心裡發狠,難怪這女人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早有預謀,只怕楊復血都遭過她的算計!
楊璟心裡還在尋思,李彧已經將羅道寧和甘露師太找了過來,見得二老,蘇月羞竟然熱淚盈眶,朝二人行禮道:“羅翁翁,甘露婆婆,且救奴奴一命!”
羅道寧眉頭緊皺,顯然對這個女人並無太多好感,而甘露師太卻只是冷哼一聲,要說楊復血之所以會變得如此兇殘邪惡,這蘇月羞可是“功不可沒”的!
楊璟也懶得理會,將這個事情與羅道寧和甘露師太說道出來,而後問道。
“二位前輩,紅旗墰可確實調動過人手,目標可是安豐軍?”
羅道寧和甘露師太知道楊璟才是楊友的親兒子,又見得胡命橋不惜違背師命,將武當大黃庭都傳給了楊璟,再看楊璟處理問題之時展露出來的大魄力和大氣度,而楊璟又不問過往,如此信賴他們,二老其實早已決心追隨楊璟。
此時二人相視一眼,朝楊璟點了點頭道:“龍山觀此行的前幾天,復血確實調動了人手,不過那都是他自己拉攏培養的人,算是他的親衛,墰裡對此並沒有過問和阻撓...”
見得坐實了這一點,蘇月羞似乎隱有笑意,楊璟瞥了她一眼,又朝二老問道。
“前輩覺得這樁事體的可能性有多大?”
羅道寧想了想,輕嘆一聲道:“復血一直想將紅旗墰發揚光大,早先也確實說過,要像李景那般,在蒙古做鷹犬走狗,也不願在大宋做任人宰殺的豬玀...”
“只怕這事情...該是真的了...”
聽得羅道寧如此一說,楊璟心情越發沉重,又接著問道:“楊復血一死,他的親衛,果真便肯聽蘇月羞號命?”
甘露師太猛然看向蘇月羞,眼中毫不掩飾恨意,冷哼一聲道:“這支親衛便是這賤婢提議要組建的,如今她算是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