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漢的武力乃是毋庸置疑的,這些蟊賊雖然頗有三分血勇,堪稱悍不畏死,但漸漸便現,這個突然殺出的“程咬金”同樣毫不手軟,但凡敢上前送死的,他卻是來者不拒的!
如此堂堂一條好蠻子殺將出來,這些個盜賊終於意識到危險,被那高頭大馬一番衝撞便掀翻了三五人,又被劉漢一杆大槊連挑帶立殺了三五個,便仿似這二十來人還不夠他熱乎身子骨的!
楊璟從馬包裡抽出螭龍古刀,拍馬而出,雖然不似劉漢這般殺伐果決,但也是所向披靡,鹿白魚和風若塵隨後趕到,這些個蟊賊頓時倉皇地要作那鳥獸散。Δ81中文Ω 網
一名頭領模樣的年輕人吹了一口唿哨,而後嘰裡呱啦喊了一通,這些個賊人便往山林方向退走!
楊璟聽得這漢子的聲響,頓時心頭一緊,朝劉漢道:“留幾個活口!”
劉漢剛剛才熱手,盜賊們便不戰而走,他正覺著不過癮,聽說楊璟要留活口,難免嘀咕了幾句,策馬追趕,掩殺了一陣,才拖著那個為的漢子,丟到了楊璟的面前來。
這漢子被劉漢拖在馬屁股後頭,身上衣服都磨爛了,渾身上下血肉模糊,偏偏他身子精壯,骨肉硬實,只是疼得難忍,卻傷不了性命,真真是活受了大罪。
那幾個奴僕遠遠躲在後頭,見得楊璟和劉漢幾個人就將這一大撥賊匪給殺退了,也是心神大驚,此時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再看劉漢和楊璟幾個,彷彿看到他們身上散著金光一般,實在讓人是又驚又喜。
那些個婦孺老弱也從遠處奔走而來,大呼小叫,與馬車上的親人相擁而大慟,場面看著也著實有些讓人揪心。
那些個奴僕都是良家院裡的傭人,豈敢收拾這些鮮血淋漓的盜匪屍體,有心要報官,但他們剛從石城出來,便是再回報給官府,也不濟事,再者,又有楊璟等人在這裡做主,他們也就沒敢擅自亂動。
楊璟也不作理會處,只是蹲下來,看著那緊皺眉頭的賊頭,用螭龍刀的刀刃拍了拍他的臉頰,而後問道:“可懂我大宋官話?”
那賊頭狠狠吐出一口唾沫來,兀自嘰裡呱啦罵著,楊璟聽得真切,臉色越是凝重,沉聲道:“我再問你一遍,可懂官話!”
那賊頭乾脆扭過頭去,不再看楊璟,楊璟一腳便踩在賊頭的手腕上,分明傳出咔嚓嚓的骨折聲!
大難得脫再聚的那些個人兒,似乎也有人偷偷關注著楊璟這些個恩人這邊的狀況,見得楊璟如此狠辣,那些抱頭痛哭的,也都紛紛停了下來,許是擔憂自己剛脫離了虎口,又引狼入室,招來楊璟和劉漢這樣的惡人。
雖說楊璟氣度不凡,但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不見楊璟一腳就將那賊頭的手腕給踩碎了麼!
楊璟見得那賊頭寧死不屈,只是不斷嚎叫和大罵,知曉他真的不懂官話,便朝風若塵道:“風姨,你回去將鄭郎中請過來,順便讓他將舌人一併帶過來。”
楊璟所說的小郎中自然就是禮部的鄭卓群,而所謂舌人,便是通譯,也就是隨行的翻譯。
風若塵早已熟悉楊璟的脾性,知曉楊璟與他們私自行動,就是不想讓趙京尹得知,免得這位正使給他小鞋穿,倒不是楊璟怕了他趙京尹,而是楊璟最討厭窩裡鬥,更討厭窩裡橫,眼下時候未到,時候一到,慢說一個趙京尹,便是十個,楊璟都有大把的法子對付。
也正是因為深諳楊璟的脾性和用意,楊璟不惜驚動趙京尹,將鄭卓群和舌人都找來,才讓風若塵感到一股隱約的不安。
她看著地面上的賊頭,此時才現楊璟已經撤掉那賊頭的罩帽,但見得這賊頭穿著一件短一些的棉袍子,不似中原漢服的寬鬆大氣,看起來很緊也很窄,應該是蒙古人的“質孫服”!
難怪楊璟要找舌人,這賊頭竟然是蒙古人!
風若塵再往那蒙古人頭上一看,此人額頭上的頭弄成了一小綹,活像個桃子,其他的則編成兩條長辮子,盤繞了兩圈,收在腦後,若非楊璟扯掉罩帽,還真看不出來,這可是蒙古人的典型型和裝束!
風若塵乃是宋慈身邊的高手,除了輕功了得,妙手神偷之外,察言觀色也不在話下,這短短几眼掃視,已經曉得楊璟的用意,當即便快馬加鞭,追趕前面的使節團去了。
楊璟見得風若塵離開,才與劉漢一道,將賊頭給綁了起來,這才開始搜查地上那些屍體。
劉漢和鹿白魚照著楊璟的吩咐,一個個扯下罩帽和麵紗,扯開外頭的衣袍,果然現這些賊匪竟然都是蒙古人!
楊璟雙眸一亮,眉頭緊蹙,走到了一具屍體前頭來,從身上扒拉下一個糧袋,現裡頭除了兩根咬過的山薯之外,只有半隻風乾的老鼠,剝了皮,也分不出是甚麼鼠。
楊璟倒是想起燒烤土撥鼠乃是頗具特色的蒙古美食,至於那兩根山薯,只是胡亂烤熟,應該不甚合口味。
楊璟又去翻找另一具屍體,此時卻聽得鹿白魚驚訝道:“這人帶著毒藥!”
楊璟聞言,便快步走了過去,但見得鹿白魚正用刀尖挑撥著那口袋裡頭的一些白色碎塊,碎塊已經被壓碎,裡頭有著不少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