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小妹怎麼可能會...不可能的!”林勳聽得楊璟指控林雀兒偽造現場,當場就蒙了!
雖然偽造現場之人並不一定就是真兇,但說明林文忠左胸上那一刀,就是林雀兒刺的!
即便如此,林文忠最疼惜的小女兒,在父親死後卻幫著真兇來偽造現場,這也是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一個事情,更何況母親鄒氏竟然還幫著掩蓋真相!
然而楊璟言之鑿鑿,加上楊璟破案如神的名聲,楊璟與林家的淵源,他林勳好歹也是矩州兵馬都監察,如果沒有把握的話,楊璟又怎麼可能隨口胡亂指控!
“大公子,知曉刺史大人將貴重東西放在櫃子裡頭的有幾個人?知曉老刺史將鑰匙藏在何處的又有幾個人?你知道你父親平日裡將那櫃子的鑰匙藏在何處嗎?如果老夫人適才不說,你知道櫃子裡頭藏著一柄短刀以及那短刀有何淵源故事麼?”
楊璟的問話極具分量,因為林勳確實不清楚這些,府邸裡頭一般人都不會知曉得如此清楚,平日裡與父親最親近的,除了服侍了父親大半輩子的母親鄒氏,便只有小妹林雀兒了!
與林爵一般,在遇到讓自己無法接受之事的時候,林勳也同樣經歷否認、憤怒、質疑而後低落,直到接受現實,這樣的一個過程。
當他感受到小妹此時的驚恐之時,他終於意識到,楊璟的話,或許是真的!
鄒氏顧及林家以及父親林文中死後的名聲,適才並沒有與楊璟講述細節,但林勳和林官卻深知內情!
林文忠自打年輕時在川蜀告發吳家叛變,親自帶領軍馬剿滅了吳家之後,便再沒喝過酒,戒酒十幾年的他,今夜卻心情大好,與林勳和林官喝了不少酒!
箇中原因本不該為外人道,但林勳和林官卻是知道的!
小妹林雀兒受慣了溺愛,刁蠻任性不說,平日裡也是倚仗著父親的疼愛,四處惹是生非,早些日子卻被父親發現,她竟然與馬房的小子苟涼生廝混在了一處!
林文忠一向將**林雀兒視為掌上珠,心頭肉,那苟涼生雖然皮相不錯,但為人輕佻浮躁,又嗜好關撲,常常與人鬥賭,林文忠察覺之後,使人調查一番,更是怒不可遏!
他早知女兒刁蠻任性,隨心所欲,卻沒想到她竟然因為賭鬥,恣意妄為,將自己的清白身子也輸給了苟涼生!
林文忠讓鄒氏去探問,沒想到女兒非但坦然承認,反而說苟涼生為人有趣,要跟苟涼生成親,往後一道行走江湖,做一對神仙俠侶!
這分明就是男人們哄騙無知少女的老掉牙套路,可林雀兒一直在父親的疼溺下長大,根本就無從分辨,反而對苟涼生死心塌地!
林文忠心頭大怒,狠揍了苟涼生一頓,將他丟入柴房,明日便打發他滾出去,生怕女兒會執迷不悟,林文忠還丟了幾貫錢,讓苟涼生自己與女兒說清楚道明白,讓女兒死了這條心。
那苟涼生果真是個軟骨頭,與林雀兒說了之後,後者果然給父親認了錯,見得女兒迷途知返,林文忠也就安心了。
這些日子以來,應該是林家過得最歡樂的一段時間,因為三個兒子接連澄清了誤會,回到了府邸,與父親冰釋前嫌。
按說這同樣是大喜事,可即便如此,林文忠都沒有喝酒,唯獨今夜卻喝了不少。
林勳知道,父親表面上心情大好,實則內心卻疼惜不已,他之所以表露出開心,只是裝給林雀兒看,讓這個女兒沒有後顧之憂,讓她往後還能夠開開心心過日子,實則他的內心早已在滴血,不知道自己對女兒的疼溺,到底是對她好,還是害了她。
林勳在軍伍中混跡,對父親的聲名也有足夠的瞭解,雖然父親對小妹說要將苟涼生掃地出門,但林勳知道,父親絕不可能放過這個醜惡的搗子,明日打發出門之後,這小子絕對活不了太久!
難道說苟涼生察覺到了父親的意圖,所以並沒有向林雀兒袒露實情,反而指控父親棒打鴛鴦,教唆小妹,二人合謀殺了父親?
林勳越想越覺得可怕,越想越覺得心寒,輕輕將懷中的小妹推開來,直勾勾地盯著她,冰冷地問道。
“你告訴我,大人所言,是不是真的!”
林雀兒見得兄長那滿是怒火的眸光,終於知道害怕了,哇一聲便哭了出來!
書房外的鄒氏等人,早已聽得房間內的動靜,此時聽到林雀兒大哭,當即與林官等人都衝了進來!
“姓楊的!你乾的好事!”鄒氏快步走過來,將女兒抱在懷中,朝楊璟怒目而視道。
林勳卻雙眼血紅,朝鄒氏怒問道:“娘,你都知道,對也不對!”
“知...知道什麼?”鄒氏見得長子那吞人的目光,也是心虛起來,支支吾吾不敢看林勳。
“說!”這等作態豈能瞞得了林勳,這一聲暴喝之下,鄒氏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朝林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