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有些急了,不斷重複著艾蘭二字,似乎在糾正楊璟和孫二孃,楊璟卻凝視著他,指了指他的胸膛:“艾男,楊艾男。”
又指了指自己:“楊璟的楊,楊艾男。”
小孩似乎聽懂了,眼汪汪看著楊璟,口中又開始不斷喃喃著:“楊…楊…楊…”
宗雲等人見得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期盼這孩子能夠喚醒孫二孃的母性,讓她成為真正能夠為大家說接納的夥伴吧。
鹿白魚見得此狀,也不再說什麼,在場諸人,她與王不留和孫二孃都是懂得醫術的,也看得出這孩子的雙腿有些畸形,不過估摸著應該是缺少食物致仕營養不良造成的,往後有孫二孃照料著,未必不能重新站立起來,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是楊璟並不多見的“乾綱獨斷”,雖然孫二孃樂了,但眾人並未表態,氣氛到底是有些尷尬。
好在此時大賢者領著一些洛枝人,走了過來,看這架勢是要登上地面去刺探總舵的情況,李準和宋伯仁正在養傷,風若塵輕功了得,便與宗雲一道,帶著大賢者手底下的斥候,登上了地面,雖然沒辦法登上飛昇臺,但也將山谷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
畢竟宗雲等人早已將山谷四周全都清掃了一遍,白牛教那些看守和探子早就成了谷底的亡魂。
楊璟和孫二孃將楊艾男帶回孫二孃的房間,孫二孃果然母性大發,幾乎要將自己的好東西都用在楊艾男的身上,甚至為他改了一身衣服。
見得孫二孃如此上心,楊璟也就安心了,尤其見得孫二孃拿起針線做女紅之時,楊璟更是會心一笑。
察覺到楊璟的笑容,孫二孃心裡也喜滋滋的,因為她從楊璟的眼中能夠感受得到,這次楊璟是真的將她看成了女人,而不是女魔頭。
楊璟雖然知道楊艾男聽不懂,但還是跟他說了一聲,這才走出房間,到李準和宋伯仁這邊來,檢視了他們的傷勢,正好鹿白魚在替他們換藥,兩人便一道走了出來。
鹿白魚本想問一問楊璟,為何一定要收養這個孩子,但想了想楊璟曾經也是被鹿老爺子收養的,鹿白魚也就沒問出口。
“我會好好待他的。”楊璟如是說道。
鹿白魚笑了笑:“我知道…”
“我想試試…”
“什麼?”
“如果連一個孩子都養不好,還奢望著做什麼大事?”楊璟抬起頭來,輕輕吸了一口氣。
在這一刻,鹿白魚突然覺得這個比自己年紀小几歲的男人,有種過於成熟的氣質,成熟到自己站在他前面,就如同一個少女一般。
鹿白魚也為自己心中的錯覺感到微微羞澀,看著楊璟稜角分明的側臉,堅定地朝他說道:“你一定行的!”
楊璟扭頭看過來,朝鹿白魚眨了眨眼睛道:“行不行要試過才知哦…”
鹿白魚一聽,心頭也不由一蕩,因為楊璟這種語氣,只有與風若塵說沒羞沒臊的葷話之時才會出現。
不過鹿白魚也不是省油的燈,稍稍直起腰桿,故意朝楊璟展露出“波瀾壯闊”的一面,朝楊璟媚笑道:“就怕你試都不敢試呢…”
楊璟沒想到鹿白魚竟然也會這般說話,當即點了點鹿白魚道:“姐你變壞了…”
鹿白魚見得楊璟那有色心沒色膽的樣子,也眯起眼睛笑了。
兩人邊走邊說笑,半途遇到宗雲等人回來,便一同前往大賢者的房間,聽宗雲和風若塵將刺探的情況都說了一番。
大賢者沉思了片刻,朝楊璟道:“從天香聖女提供的情報來看,諸位刺探的情報準確無誤,眼下總舵的防衛力量最為薄弱,想要動手,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楊璟輕輕搖了搖頭道:“按說白牛教給了咱們一個夜襲,如果咱們採用同樣的策略,選擇對他們展開夜襲,肯定能夠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有個問題卻很是頭疼…”
“什麼問題?”大賢者問道。
楊璟朝宗雲看了一眼,後者會意點頭,接過問題來答道:“那些絞盤和吊籃是登上飛昇臺的唯一途徑,但如果咱們大張旗鼓,只怕還未登上去,便會引起白牛教的警覺,若他們將繩索斬斷可就麻煩了…”
楊璟點了點頭,接著宗雲的話頭道:“不錯,那懸崖太高太陡,沒有繩索和吊籃,是無法徒手攀登的,如果不借助吊籃,咱們便只能從溶洞出去,降下懸棺峭壁,再繞一大圈,從正面攻擊白牛教的總舵了…”
聽得楊璟和宗雲的分析,大賢者卻笑了笑道:“無需擔憂,咱們只消做好準備,今晚夜襲白牛教總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