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璟正愁著,不知該如何下手,陸長安卻是雪中送炭一般將皇城司的情報送了回來,這也讓楊璟感到精神為之振奮!
“讓陸掌櫃進來說話吧。”
楊璟朝王鬥吩咐道,而後又朝夏至說道:“你替我去探望一下鹿姐姐,把這些飯菜都送到她那裡去吧,我談完事情再過去看看她。”
“可是少爺…你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夏至丫頭嘟著小嘴抱怨道,楊璟卻捏了捏她的臉蛋道。
“不是因為少爺沒吃東西,而是這些飯菜都是你為我做的,不想給別人吃吧?”
夏至被道破了心思,抬頭見得楊璟促狹的笑容,臉色頓時羞紅起來,朝楊璟跺腳道:“少爺你…盡瞎說!”
楊璟見得她嬌羞的樣子,再想想適才的光景,不由抬起手來,作勢要在她翹臀上拍,故意板著臉道:“快去吧,鹿姐姐大傷初愈,好生伺候點,不然少爺可要打你屁股哦!”
夏至臉色越發通紅,匆忙端起飯菜,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楊璟坐回到書桌邊上,不多時便見到王鬥將陸長安給領了進來。
陸長安一身風塵,顯是剛剛才回來,第一時間便趕來見楊璟,楊璟朝王鬥點了點頭道:“王大哥辛苦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跟陸掌櫃談一談,大哥先下去歇息吧。”
王鬥是一路看好楊璟的,從楊璟還未進入衙門,暗中調查沉船案開始,直到如今楊璟能夠與牟知府相談甚歡,他很清楚楊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血汗。
可楊璟取得了這樣的成就卻仍舊能夠謙遜地對待他們這群衙役弟兄,足見楊璟一如既往的好人品,能讓楊璟稱呼一聲王大哥,王鬥心裡也頗感欣慰,當即就退下了。
見得王鬥退下,陸長安當即半跪下來道:“卑職見過楊大人!”
楊璟趕忙扶起來:“陸檔頭辛苦了,坐著說話吧。”
陸長安還待推辭,楊璟已經將他按在了椅子上,陸長安受寵若驚,如坐針氈,但看著楊璟那坦誠而親和的笑容,也就釋懷了。
“大人,卑職和弟兄們已經查清楚那人的底細了!”楊璟剛把茶水遞過去,陸長安卻率先開口稟報起來,顯然跟蹤調查的結果讓他非常的激動。
“先喝口茶,吃點東西填填肚子,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
楊璟不由分說地將桌上的糕點和瓜果都推了過來,陸長安不由心生感激,也不好拒絕,草草吃了一些,便開口報告道。
“那人乃是白牛教江陵分舵的一名堂主,名喚韋叢師,負責白牛教在巴陵的活動,那日逃脫之後,便往澧州去了,而後在一個據點措置了傷口,馬不停蹄又到了辰州,與白牛教的幾個堂主會合,經由沅州,最終抵達了矩州!”
難怪此人能夠狠下心來殺死所有細作,更有著裝死的本事,以及堅如磐石的心志,原來竟是白牛教的堂主!
“矩州?怎麼跑這麼遠…”楊璟也不在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在簽押房裡坐著無聊,也會了解一些情況。
這矩州地處夔州路,楊璟也曾聽老書吏給他說過一個典故,是以並不陌生。
那老書吏說的是,早先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剛剛登基不久,南征北戰想要一統天下,雲貴地區的大土司普貴,獻上他控制的矩州,以歸順朝廷。
這普貴也不懂官話,操著西南土話就回答皇帝,說他來自矩州,因為土話“矩”和“貴”相諧,趙匡胤沒聽明白,下賜普貴的敕書上就將矩州寫成了貴州。
從此往後,貴州之名由是產生,直至今日,夔州路的西南蠻族雖然已經蠢蠢欲動,有些不樂意讓朝廷插手管轄,但宋人仍舊稱矩州為貴州城。
至於貴州成為一省的名稱,那已經是明朝永樂年設定貴州承宣布政使司的事情了。
楊璟曾經向老書吏打聽過那裡的情況,綜合地理位置和風土人情以及歷史淵源,此時的貴州城,也就是矩州,應該相當於後世的貴陽一帶。
雲貴地處西南蠻荒,不通王法教化,而且民風彪悍,不服管教,如今朝廷也漸漸失去了對這塊區域的控制,大土司佔地為王,與隔壁的大理眉來眼去,蠢蠢欲動。
朝廷幾次徵召西南敢戰士北上抗擊蒙古鐵騎,這些人都拒不服從,若非北方戰事吃緊,朝廷早就派兵來鎮壓了。
不過眼下雲貴地區已經壯大起來,反倒成為了朝廷的一塊心病,無法分心分力去鎮壓,只能採用懷柔宣撫,讓內陸富庶之地與之通商,朝廷減免賦稅等等手段,讓雲貴的百姓感受到歸順朝廷的好處。
這樣一來又加大了朝廷的消耗,使得本來就需要集中資源籌措軍備的朝廷壓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