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王公公急著押解犯人回京,想來是沒時間理會這些事情了,咱們不如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羅晉也有著自己的打算,他之所以選擇王念恩,那是因為王念恩與他羅家有著一段香火情,當初他能夠出任嶽州軍的監軍,走的就是王念恩的關係路數。
他本以為自己的計策可行,心裡更是自信滿滿,可誰知羅教平卻給他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羅晉的臉色當下就有些陰沉起來。
“哥哥既然覺著這法子不好,想來哥哥已經成竹在胸,不妨說出來聽聽?”
羅教平自然聽得出羅晉語氣中的不悅,但他很清楚羅晉那狹隘的性子,也就不跟他一般計較,沉吟了片刻,這才低聲道。
“賢弟,那楊璟頗得宋慈賞識,宋慈老兒能夠起復,提點湖北的刑名斷獄公事,多得了楊璟的幫助,這才偵破了舞弊案和閻立春連環殺人案,可也正因為宋慈老兒的起復,卻讓一個人心裡不痛快了...”
“宋慈老兒本來可以起復為相,可卻不知為何最終沒有成功入京,只是幹起了刑訟斷獄的老本行,這裡頭水太深,咱們也不攪合,但可以確定的是,宋慈老兒幹起了提刑官,卻把我的老上司趙京尹的位置給頂掉了,你說趙京尹最該痛恨的,除了宋慈,還有誰?”
“是楊璟!趙京尹肯定跟咱們一樣,對楊璟這狗賊恨之入骨!”羅晉全然忘記了心中的不快,眼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沒錯!宋慈老兒眼下剛剛赴任,趙京尹趙大人卻被擠到了轉運使司,雖然乾的是漕運肥差,可他本來就不缺錢,要這個肥缺又有何用,而且趙大人眼下又沒辦法對宋慈老兒下手,我想他肯定很有興趣敲打敲打這個該死的楊璟!”
羅教平一拍桌子,毫不掩飾眼中的陰狠毒辣,這番話一說出來,羅晉登時雙眼發亮。
“照啊!這趙京尹趙大人雖然離開了提刑司,但轉運使司總領地方事務,同樣有著監察的職權,再者,趙高義乃是趙京尹大人的同宗弟兄,有了這層關係,真不怕趙京尹大人不出面了!”
羅晉想通了這一點,當即哈哈大笑起來,羅教平趕忙乾咳著提醒了一下,羅晉這才停止了大笑,激動地朝羅教平說道。
“哥哥,趙京尹大人乃是你的老長官,還需你修書一封,將事情原委說個清楚明白,最好將趙高義的死說得冤屈一些,趙大人才能夠師出有名!”
羅教平哼哼陰笑了兩聲,朝羅晉說道:“賢弟稍安勿躁,這白牛教屢屢作亂,教眾遍佈兩湖地界,佔山為王,控遏水道,轉運使司的漕運三番四次被白牛教的匪徒劫持,趙大人肯定對白牛教極感興趣,這事兒已經十拿九穩,咱們要做的是如何措辭,才能夠將矛頭轉到楊璟的身上...”
羅晉也平復了心情,眉頭微蹙地應和道:“是啊,咱們是該好好想想這密信的措辭了...”
羅晉和羅教平正在密謀如何對付楊璟,然而楊璟卻一無所知,此時的楊璟讓突然出現的繁花給搞得腦袋都大了。
明知道這孩子是比白牛教的高人,楊璟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孩子整日裡黏在自己身邊,使得楊璟連向韓洛音打聽這孩子的底細的時間空當都沒有。
楊璟只好藉口上廁所,給王不留使了個眼色,兩人在茅廁裡商量了起來。
“老先生,以你看來,這孩子到底什麼來頭?”
楊璟也顧不得茅廁裡的臭氣,一邊解褲腰帶一邊問著,王不留只是垂手站在一旁,想了想便回答道。
“老朽這大半輩子也算閱人無數,但這個娃兒卻有些道行,不瞞大人說,老朽對他很是感興趣,希望大人能夠留住他才好...”
楊璟也沒想到眼界極高的王不留都有著同樣的看法,不由好奇地問道。
“老先生對這孩子的評價緣何如此之高?”
王不留看了看楊璟,笑了笑,沒有回答楊璟的問題,反而朝楊璟問道:“大人可看出這繁花到底是男娃還是女娃了嗎?”
楊璟不由一滯,因為他確實無法看出繁花是男是女,因為他只有十四五歲,喉結還沒有完全成型,而胸脯又平坦,不像尋常女孩那般早熟,甚至於連聲音都雌雄莫辯,楊璟也為這個問題糾結了好久。
見得楊璟沉默,王不留也嘆了一聲道:“這就是老朽好奇的原因了,因為...老朽也看不出來...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你說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楊璟知道王不留沒有騙自己,正想再討論幾句,茅廁外頭已經響起一個讓楊璟頭大如斗的聲音。
“喂!狗官!你是不是想逃跑!你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