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是彭連城讓人送來的,難道說這彭連城果真想要殺死曹氏?他的動機又是什麼?
楊璟見得小丫頭無辜被打,慌忙將那老夫人給拉住,小丫頭流著委屈的淚水,不斷分辨著,只說沒有給夫人吃過胡桃。
楊璟的念頭飛速流轉,而後朝曹氏的母親解釋道:“大夫人確實沒有吃過胡桃,乃中毒所致...”
曹氏有這樣的毛病,怕是也不好隨便洩露,除了自己的丈夫和貼身丫鬟,外人應該是無從知曉的。
也正是因此,那老郎中才無法對症施治,如果能早點發現,進行催吐處理,或許曹氏也就不會演變成這麼嚴重了。
楊璟心裡已經有了嫌疑人,但他不想打草驚蛇,反正這些人對過敏也沒什麼概念,不如說成中毒,如此一來,就能夠趁機調查其他三家失蹤者的家屬,說不定就能夠確定自己的身份了!
知縣一聽說是有人投毒,當即就慌了。
這些人都是沉船案失蹤者的家屬,對於調查和尋找失蹤者有著不小的幫助,這才安置在內衙進行保護,如今曹氏出了事,他們保護不力,責任卻是推脫不掉的!
“先生認為這是什麼毒?這投毒的時間能推算得出來麼?”經過楊璟起死回生的表演之後,知縣對這位宋閣老的客人也信服了,自然想要從楊璟口中得到有用的情報。
楊璟故作沉吟了片刻,而後朝知縣說道:“知縣大人,實不相瞞,這毒藥有些古怪,如今在下也無法分辨,但心裡多少有些猜測,不知可否讓在下對衙門裡頭的人問一問話,說不定能夠早日找出下毒之人...”
張證應該早就跟知縣透露過楊璟的事情,聽得楊璟如此說,知縣連忙答應下來,朝手下的人說道:“吩咐下去,儘量配合先生,不得怠慢和延誤!”
楊璟心頭一喜,但面色如常,繼續開口道:“這曹氏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這幾天無法進食,需要用流食和湯水來飼養,我怕是走不開...”
知縣擺了擺手道:“這個簡單,我馬上讓人為先生準備一間好房!”
楊璟拱手謝道:“那就麻煩大人了...”
知縣:“先生不必客氣,這曹氏遇到先生那是她的福氣,我等能做的也不多,一切就拜託先生了...”
楊璟也只好點頭故作高深,那知縣卻問道:“說了這麼多,還未請教先生高姓?”
楊璟想了想,便打算用自己的本名:“不敢當,晚輩名喚楊璟。”
“原來是先生還是本官的本家,倒是緣分一場,忙活了半天,這天色也差不多了,不如一起用個飯吧。”
楊知縣想來也有些話要交代楊璟,畢竟這事情發生在縣衙裡頭,傳出去也是笑話一場。
楊璟雖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曹氏如今還插著管子,他也不放心離開,再者,他還需要給曹氏治療,當即將目光轉向了曹氏。
楊知縣是何等的目力,當即笑道:“倒是本官考慮欠周了,稍候我讓人送到房裡來吧。”
“如此便謝謝楊大人了...”楊知縣也不再多說,讓兩家父母都出了房門,而後吩咐下人到後廚去準備午飯。
房間再度安靜下來,小丫頭的手臂上卻又多了幾塊烏青,是剛才那曹氏的母親給抓出來的。
楊璟從昨夜到現在沒得睡覺,也是有些累了,想了想,便坐在桌子上,朝小丫頭說道:“我開個方子,一會兒你讓縣衙的人抓藥熬煮了送過來吧。”
也不等小丫頭答應,楊璟便扯過紙筆,自然而然地解下了面具,而後扭頭直視著小丫頭。
適才他已經透過與小丫頭的交談,確定了曹家的人口,曹恩直除了弟弟曹恩榮之外,再無其他兄弟,也就是說,他並非曹家之人,但他想要看看,這小丫頭認不認得自己這張臉。
小丫頭雖然有些驚愕,但楊璟卻能夠看得出來,這是對陌生人的那種驚愕,而不是對熟悉或者認識之人的驚愕,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好在如今有了藉口,又有楊知縣的支援,他終於能夠正大光明去調查其他三家失蹤者的情況了。
因為中醫並無系統治療過敏的方法,楊璟也只能針對性地開一些活血通氣消腫止癢的方子,諸如荊芥,白芷,薄荷,蟬蛻,茵陳,金銀花,黃柏,艾葉,甘草,總之算是個大雜燴。
小丫頭拿了方子,這才開門,便見得一個人舉著手,正打算敲門,慌忙嚇退了一步,看清楚來人,不由低呼了一聲:“連城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