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鄭山喝了點酒,在那個老鄉的帶領下竟然贏了不少錢。第二天那個老鄉又來約他去賭場,鄭山覺得這樣來錢太快,比起辛辛苦苦得那點工錢強太多了,就跟著那人又去了一次賭場。
這天他贏了五十兩銀子。
自此以後那個老鄉就再沒有來找過他,他自己就忍不住手癢,跑去賭場裡賭錢。一開始的幾天,他幾乎天天贏錢,以至於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快速賺錢的門路,只把那賭場當做了自己的搖錢樹。
可是慢慢地,他就開始大把大把地輸銀子了。直到那天他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銀錢,跑到長興侯府來找老孃幫忙。
胡嬤嬤聽了這些話,氣的眼睛都紅了。“這個孽子!”她衝著自己的丈夫吼道:“你還不去把那臭小子給我捉回來,免得他給咱們惹出大簍子。”
這邊胡嬤嬤的當家的還沒有出發,鄭山就鼻青臉腫地上門了。胡嬤嬤正要罵他一頓,鄭山一下子就跪在胡嬤嬤面前,“娘,您一定要救救我。”
胡嬤嬤看見他臉上的傷,大吃了一驚,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山哭喪著臉道:“那天兒子拿著您給的三百兩銀子,本來已經想好了,只要把之前的本錢贏回來,就再也不去賭了,誰知一開始運氣不錯,很快就把之前輸進去的二百兩銀子贏了回來。兒子覺得那天運氣好,一時昏了頭,想多贏點兒錢回來,就加大了賭注,誰知道不但很快就把銀子輸光了,還欠了他們一大筆錢!是兒子糊塗,兒子不該這般貪心!”
胡嬤嬤氣得抬手就打了他的腦袋一下子:“他們是在給你設圈套,枉你在外頭混了這麼多年,連這個都看不明白?”
鄭山道:“兒子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只求娘幫兒子填了這次虧空,兒子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踏進賭場半步了。”
胡嬤嬤罵了他半天,才道:“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錢?”
鄭山畏畏縮縮地道:“三,三千兩!他們說他們是四海會的人,若是兒子三日之內不把欠下的賭債還上,他們不但要把兒子的雙手雙腿打折,還要把兒子扔到平涼侯府的門口,讓兒子身敗名裂。”
一般而言,大戶人家是忌諱手底下的管事沾染上賭博的,這會給他們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所以鄭山這事要是讓平涼侯府知道了,平涼侯府很有可能就把他的管事給免了,攆出府去。
胡嬤嬤腳一軟,坐倒在椅子上:“三千兩?你個天殺的畜生,你讓我上哪弄這麼多錢去?”她聲嘶力竭道:“不行,咱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給訛了,他們騙了你三千兩,咱們不能善罷甘休,拼著被東家責罰一番,咱們去報官,我不信他們不怕咱們報官!”
胡嬤嬤的丈夫鄭管事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候說道:“不能報官。你們知道那四海會是什麼樣的組織嗎?”他經常在外頭走動,比兒子和媳婦見多識廣一些,“那四海會手眼通天,幕後的幾個頭頭根本就是朝廷高官的兒子,官府又怎麼可能給咱們做主?”
胡嬤嬤急急道:“那怎麼辦?”
鄭管事走到兒子跟前抬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你這個畜生,吃一塹長一智,日後你還敢不敢再賭了?”
鄭山哭道:“兒子再不敢了!求爹孃救救兒子吧。”
鄭管事這才轉頭對胡嬤嬤道:“這件事既然牽扯到了四海會,咱們也就只能認倒黴,想法子給這個畜生補上虧空吧。”
胡嬤嬤欲哭無淚:“那可是三千兩銀子啊!我上哪去弄那麼多銀子?”
胡嬤嬤最後只得挪用了公中的兩千兩銀子,鄭管事又湊了一千兩出來,給兒子還了賭債。
胡嬤嬤自認為做得乾淨利落,卻不知這事情怎麼傳了出去,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整個三房的人似乎全都知道了。
彭嬤嬤恨胡嬤嬤入骨,聽到這個訊息一方面在三房內大肆宣揚,一方面告到了三老爺陸曄的跟前。
陸曄和胡嬤嬤也有深仇呢,本來胡嬤嬤有趙氏撐腰,他未必敢動她,可如今趙氏正在坐月子,彭嬤嬤就勸他道:“三老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那胡嬤嬤對您不敬,您可不能再心軟饒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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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曄想起嫵媚嬌豔的賈姨娘,被賣時無助地望著他,那含著眼淚的眼睛中全是絕望,他就不由得心痛萬分。他不能也不敢對付趙氏,可卻不能放過胡嬤嬤這個狐假虎威的老虔婆。
於是下定決心,帶著彭嬤嬤就去了恆峰苑花廳旁邊的耳房裡。
平日裡,這花廳本來是趙氏處理家務的地方,趙氏生孩子以後,不放心將管家的權力交給幾個老姨娘,就託付給了胡嬤嬤。胡嬤嬤不敢僭越在花廳和下頭的管事娘子們說話,就用了這個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