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嬤嬤連忙避到一旁:“娘子何等身份,老奴可受不起你這等大禮。不是老奴有意刁難,只是這府中的規矩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就是太太也更改不得。請恕老奴無能為力了。”
說完這些話再不理會趙蕙蘭,擺了擺手,就有兩個身形高大粗壯的婆子上前來,拉了月梅就走。
月梅嚇得直哭:“姑娘救我,救我!”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個聲音說道:“這是唱得哪一齣啊?大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
卻是趙氏來了。
趙氏看著耿嬤嬤冷笑道:“耿嬤嬤,我竟不知,咱們侯府什麼時候也開始草菅人命了不成?”
耿嬤嬤不卑不亢:“三太太說笑了,老奴不過是把月梅送到崔嬤嬤那裡學些規矩,過幾日便送回來了。實是那月梅姑娘膽子小了些,倒叫她驚擾了三太太。”
趙蕙蘭忙道:“三太太您救救月梅吧!”
三太太哼了一聲,吩咐那兩個婆子:“你們趕快把月梅給我放了。趙姑娘乃是我的朋友,你們竟敢這樣待她的貼身丫頭?”
這裡是二房,可不是三房,兩個婆子根本就不買三太太的賬,反而是一起看著耿嬤嬤,耿嬤嬤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她們才將人放了。
放了是放了,耿嬤嬤卻還是道:“府裡規矩如此,不經過訓導嬤嬤的教導,奴婢們是沒有資格在主子面前伺候的。”
三太太不耐煩地道:“這件事我自會在二嫂面前說起。如今我有幾句話要和趙姑娘說,你們先退下。”
這裡是二房!
耿嬤嬤對三太太的做派真是膩味透了,可人家是主子,她也不好過分得罪。只好帶人退下。
待人都走了,趙蕙蘭帶著月梅向三太太福了福,“多謝三太太仗義出手。”
三太太也不客氣地在主位上坐了,笑語嫣然:“都是自家姐妹,幫你就是幫我自己,蕙蘭你不必如此客氣。”
兩人各懷鬼胎客套了幾句,三太太神色一整問道:“蕙蘭接下來可知要何去何從?”一副上司吩咐下屬的口氣。
趙蕙蘭恭謹地起身道:“蕙蘭聽憑三太太吩咐。”
三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不必聽那陸瀚胡言亂語。二房的現狀你也見了,我長興侯府在京師便不算第一等的富貴,也差不許多。我的這位二伯不但風流俊逸,為人敦厚溫柔,更是個有為青年,雖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秀才,可是他所作的時文,連東山書院的山長都讚不絕口。這一科必然桂榜提名,他又是侯府的公子,將來前程不可限量。誰要是做了她的如夫人,便是將來得個封誥也不是不可能。”
“況且我這二伯雖然有三個孩子,但兒子可只有一個。你年輕美貌,又能紅袖添香,若是你將來肚皮爭氣,生個小公子出來,有我在老太太跟前幫你說好話,你還怕你在二房立不住腳跟?更有一層,萬一哪一天,二嫂有個三長兩短,憑你的身份,就是扶正也不是難事。”她微微停頓,見趙蕙蘭眉宇間有幾分意動,才又道:“你是我的好友。但凡你有此心,我和老太太一定幫你玉成此事。唯一一件事,便是你要定下決心。”
趙蕙蘭微微垂頭,忍不住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蕙蘭全聽三太太的。”
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三太太鬆了一口氣,笑道:“如此最好。”
“只是……”趙蕙蘭囁嚅道:“我怕二太太那一關難過!”
三太太微微一笑:“蕙蘭啊,你想岔了。”
“三太太此話怎講?”
“這女人便是權柄再大,也總要聽男人的。二太太答應不答應你又如何?只要你攏住了二老爺的心,她就算是一百個不願意,還能拗得過男人不成?你這般花容月貌,可不要辜負了老天對你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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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蕙蘭全身一震:“蕙蘭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三太太哈哈大笑,一邊站了起來。“那我便不多坐了。”
紀氏那邊吃過晚飯沒多久,耿嬤嬤來報:“太太,趙娘子想要見您。”
“不見!”紀氏哪裡有心情見她。
依著耿嬤嬤的意思,是該見一見趙蕙蘭,勸她答應了大老爺的提議的。不過太太此刻的心情她能理解,也便沒有多加勸解。
再說陸清嵐一覺起來,聽說母親將趙蕙蘭安置到了秋水院,不由吃驚。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母親的心思,不由哀嘆一聲。母親不是沒有手段,只是一個女人一旦深陷感情漩渦,難免會出昏招。
她撐起了身體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葡萄道:“現在是酉初。”
陸清嵐想了想:“趕快給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