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明河道人彷彿心有所感,突兀的看向了天空。
陳遠似乎想到了什麼,同樣抬起頭來,順著明河道人的目光望了過去。
陳遠剛見到明河時,天空就已經暮色漸染,如今二人說了會話後,天色終於徹底黑了下來。
原本這樣無星無月的夜晚,是很難看到雲彩的,可當陳遠抬頭的時候,分明看見了一片墨色的雲彩在他們頭頂漸漸成型。
這雲彩的顏色,比最深沉的夜還要黑上幾分,雲層之中,不時有紫紅色的雷光閃過,瀰漫著不詳的氣息。
陳遠心中瞭然,這是劫雲將至!
那劫雲僅僅佔據了他們頭頂的一小片天空,可在陳遠看來,卻完全充斥了他的整個視野。
暴虐、無情、毀滅、死亡,在那劫雲之下,陳遠全身在戰慄,首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宛若天道俯視下的一隻小小螻蟻。
陳遠明白,這劫雲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自己,自己不過是略微沾染了些天劫洩露出來的氣息都已是如此了,那首當其衝的明河道人呢?
陳遠轉頭望去,果不其然,即便是與天劫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了,明河道人此刻仍然是忐忑萬分,臉色蒼白。
看見陳遠望來,明河道人強自鎮定道:“哼,來得好快!”
“莫非是上次佔了老夫點便宜,所以覺得有機可乘了麼?”
明河道人給陳遠講過三個月前他在天劫下受了點傷的經歷,所以此刻聽到明河道人這番話語,陳遠不由得心中一愣:莫非這天劫也懂得宜將剩勇追窮寇的道理麼,這未免也太人性化了點吧。
就在陳遠愣神之時,又聽見明河在那說道:“你把這法什麼籠子先收起來,我們走!”
“走?去哪?”陳遠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興奮道,“前輩是準備找個地方應劫了麼?”
“應個屁啊,”明河道人在陳遠頭上來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就你這破鐵籠子,空口無憑的說有五成機率誰信啊,不做足準備怎麼行?”
“老夫早活膩了,死了無所謂,可我死了,應天宗怎麼辦?”
“那前輩是打算去哪?”
“別廢話了,跟我走!”
說話間,陳遠被明河道人抓住了手臂,霎時間一股巨力傳來,陳遠便身不由己的隨著明河去了。
一個微微透明的護罩出現在了兩人身前,陳遠看到明河道人帶著自己徑直穿過了思過崖頂洞穴的牆壁,之後急轉直下,一路土遁前行。
這是往崖底去的啊,陳遠想道,這思過崖底,不就是那神秘的後山禁地嗎?
土遁過程中,陳遠發現他們還曾經過了好幾道禁制,陳遠明白,這應該是為了防止外人透過土遁方式侵入禁地,所備下的手段。
也只有明河道人這等功參造化而且對禁制極為熟悉之人,才能輕易而舉的帶著陳遠進入了。
約摸一炷香後,兩人鑽出了地面,這短短功夫,竟是已經穿過了千丈孤峰。
陳遠不由得長舒了口氣,這穿行地下的感覺,初始還有些新鮮,可時間一長,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抬眼打量身周環境,陳遠發現眼前是一處山谷,而自己等人就站在谷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