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不可能有趣,可是好像也只能這樣無聊地打破沉寂。
“還好,每天操練雖然辛苦,但是總會有安排好的事情可做,不算無聊。”他還是紅著臉回話,卻也總算值得鼓勵,沒有安寧想象的那麼害羞。
安寧舔了舔微微乾澀的嘴唇,跟他提議:“好像有些渴了,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水吧!”
“恩。”
剛說沒那麼害羞,就只蹦一個字來給安寧裝酷。她立刻就沮喪了。
安寧不再說話,緊緊跟著連城穿過前面的大街,來到一家茶館,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窗子外面,柳樹的枝條覆著雪,疏疏落落地垂下來。開春之後,會有不錯的景緻。
廳堂裡,現在還沒有什麼客人,另一扇窗下,有對兄弟倆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安寧怎麼知道人家是兄弟?直覺啊,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營裡現在每天都在緊張操練,以後回來的機會就不多了,聽說,可能過年都回不來。”連城這次主動打破了沉默。
“是啊,安逸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安寧順口接過來。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恨不得把舌頭咬掉。安寧該小心的,這會兒可不是跟女友在星巴克的下午茶聚會。
連城沒有多講,倒是那邊的兄弟倆走了過來。一色的青衣長衫,掩不住遍身的貴氣,只是沒想到居然也會在這大廳裡和她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一起喝茶。
較年長的那位徑直取了一邊的椅子坐下。一張清俊淡雅的臉立即躍入眼中,十七八歲的模樣,好年輕乾淨的人,就是太無禮了些。
他不理安寧的打量,面帶疑惑,定定地看住她,問:“這位姑娘,怎麼就知道日子不會安逸了呢?”
安寧怎麼知道?這次不是直覺,是歷史規律。眼下,天朝正值盛世,年歲太平,若不是出了緊急軍情,怎麼可能緊張操練禁軍,連過年都不放鬆?
可是,安寧這麼想卻不能這麼說。
考慮到還想在這京城裡多活幾年,安寧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微笑著看住他的眼睛編下去:“安不安逸我不清楚,只不過,古人常說居安思危,想來是有道理的。”
“姑娘讀過書?”他不緊不慢地跟著問。
“只是略略識得幾個字。”安寧蹙眉。從小她媽就叮囑過她,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講話。
“只是識得幾個字?”他明顯一臉的不信。
還真是犯著小人,居然就這麼耗上了。
這樣的追問,讓安寧心裡很是不耐,連客套都忘了,也沒理他,徑直拉了連城的袖子,“連城哥哥,出來這麼久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付了茶錢,匆匆出了茶館。
進門的時候,意外發現院子裡出奇的安靜。安寧沒有多想,徑直推開自家的屋門。
“你回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回來了。”安寧習慣性地回答。
說完,自己先愣住了,心裡一陣陣惶惑,這些天一直一個人住,這個說話的是。
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但最快的還是抬起頭看個清楚。屋子裡光線並不好,安寧卻還是能依稀分辨出廳堂裡端坐的是個男子,此刻正挑了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安寧的這個家平時看著還可以,只是此刻他一身錦衣華服坐在那裡,倒襯得房子裡說不出的破敗。
正思忖著如帛開口,他邊上的侍衛已經走了過來,領著安寧上前,呵斥說:“這是我們凌王府的世子,當今凌貴妃的內侄。還不快過來請安!”
原來還是個皇親國戚。安寧不知道該如帛請安,只能規矩地跪下磕頭:“給凌公子請安。”
“你叫什麼?”那個凌公子閒閒地開口,懶洋洋的聲音裡說不出的傲慢。
“奴婢帛夕塔。”安寧謹慎開口,還真是無比鄙視這裡的等級制度,好好地說話不行,非得跪著。
“知道今天來找你是為什麼嗎?”一陣哂笑之後,傲慢的聲音再次傳來。
“回公子話,奴婢不知。”
“你母親去世,貴妃娘娘憐你年幼無人照料,恰逢宮中遴選宮女,讓我過來傳她旨意,著你開春之後入宮。關於入宮事宜都已經打點妥了,只是娘娘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怕你到時亂了規矩。”
表面看來很貼心的話,說到底,也不過是召安寧進宮做奴才。看得出來,夕塔的娘很是得主子恩寵。只是提點之後,仍不忘威嚇。恩威並濟的御人之道。
“謝公子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