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閒聞言坦然將這枚丹藥接過,光芒一閃收入咫尺物中,而沒有立即服用。
席禧在看到他接過丹丸後,眼中精光一閃,不禁微眯起眼睛,似乎有些急切抱拳道:“再會!”
林靜閒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了這裡。
席禧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上揚,露出些許不可察覺的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林靜閒突然停下腳步,從咫尺物中掏出那枚龜髓丹,隨手丟棄在一旁,然後繼續向前走著,不過眼神卻有意無意向後一瞥,心中冷笑一聲。
就在他前腳剛走沒多遠,深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臉色陰翳地看著腳下的玄黃丹丸,很快這枚丹丸就如融化成了一攤血水,周圍的草木都一一枯萎凋謝,生出焦黑的斑跡。
“誒...”
一聲氣息悠遠的嘆氣聲沒來由地響起。
席禧從懷裡掏出先前那樽明玉方盒,將剩下的一顆拎起,指尖捻動,頓時丹丸化成齏粉從指間飄落,沾染一絲的草木都相繼枯萎發黑,慘不忍睹!
旋即,他又手心一翻,重新取出兩枚玄黃丹丸放入其中,不過這兩枚丹丸卻有一股極其好聞的藥香氣飄逸四周,是貨真價實的龜髓丹,原來先前那兩枚樣式一樣的丹丸不過是他用來糊弄林靜閒的贗品,沒想到卻沒有派上丁點兒用場。
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有一些慶幸,慶幸是因為他沒有輕易與林靜閒動手。
如果他不接這枚丹藥,席禧真敢暴起和他展開廝殺,雖然不一定會要了他的性命,但至少要將他的咫尺物搬空,然後揚長而去。
既然收下了這枚丹丸,就給了林靜閒斡旋的餘地。
席禧一直潛行跟在他身後,若是他敢服用這枚毒丸,自然不需要他自己動手,林靜閒自己就會毒發身亡;若是跟了半柱香之後,林靜閒還是不服用這枚毒丸,他席禧就會自己跳出來和他比試上兩招,摸摸他的底子。
可是現如今,沒等半柱香的時刻他就自發將這丹丸隨意丟棄,不像是受了內傷的樣子。
因為席禧曾信誓旦旦給他說過,這枚丹藥的藥性只有半柱香的時辰,沒到半柱香就將丹丸隨意丟棄,說明他林靜閒並不用得上它,只能說明他沒有受傷,再或者...
林靜閒已經看透了他的想法,故意這麼做給他看!
想到這,席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趕忙腳下生風朝林靜閒離開的方向追去,結果一路無人,也無半分蹤跡,最後他徒然站在原地,恨自己不爭氣似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都說戲要做足,席禧自認自己戲已經做得很足了,可是人家不上當吶!
……
林靜閒來到一座書塾,牌匾上寫著“嵌風書齋”四個字,如騰猨過樹,逸虯得水。
林靜閒看了一眼身旁隨行而來的白面書生,然後抬頭看著牌匾問道:“書塾的先生曾經可是位兵家?”
白面書生是他在尋找霧封仙的途中遇到的一位煙霞客,曾遊歷過無數大大小小的山川水澤,見識頗豐,他不知道霧封仙在哪,但他知道有人知道,於是領著林靜閒來到了這裡,而所謂知道霧封仙在哪的人就是這座書塾的先生。
白面書生疑惑道:“並不是,是個落第秀才。為什麼這樣問?”
林靜閒答道:“只是看這字跡蹙旋轉鋒,處處流露出一股縱狂逸放之感,就如輕兵追虜,烈火燎原。”
他頓了一會又說道:“氣雄而不可抑,勢逸而不可止。這四個字倒是絲毫不違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