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要請辭了。」
破軍一下精神起來,疑惑不已,道:「時值大事,波濤洶湧,此刻李公子請辭,卻又為何?」
李昭文道:「正是為了天下大勢。」
她微笑道:「前方只剩下最後一關,破此大峽,則江南可望,安西都護府之中猛將如雲,謀臣如雨,聽聞陳文冕已回來了,那麼,在下在與不在,在這裡的影響不大。」
「可是有一個地方,有沒有我,卻是天壤之別了。」破軍訝異,旋即意識到了什麼,低聲道:
「西意城,國公府。」
李昭文道:「若是我等的大計可成,那麼應國必被衝擊極大,當今陛下年老,又遭遇了狼王之事,縱然是豪情蓋天,卻也不能違逆這生老病死。」
「陛下若歸天,朝堂當有大亂,彼時諸位佔據天下三分,應國對於西意城的掌控,恐怕還會減弱,我擔心我父會在彼時做出不對的選擇。」西意城,是應國伸向西域的勢力跳板。但是如果西意城落在安西都護府中。
就代表著,西意城將會成為安西都護府對應國的踏板了。
就算是不倒向安西都護府,只是處於中立,都相當於是將應國對西域的勢力直接斬斷了。
破軍看著李昭文,道:
「沒有想到,李將軍竟有此心。」
李昭文道:「我家本來就不容於大應,在天下大亂的時候,我們是大應國的忠臣良將,但是一旦大應一統,亦或者陛下歸天,我家恐怕就要在這天下搖搖欲墜了。」
「太子若是繼位,尚且還有幾分迴旋餘地,若是二殿下..」
李昭文不言,最後只是道:「我此次歸去,只希望西意城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候攻擊西域,以及,若有可能的話,共謀大事,不也可以?」
李昭文灑脫一笑,起身道:
「那麼,我的事就請破軍先生,轉告給李兄了。」「天下風雲四起,就等待他日,再度與君相逢。」她的聲音頓了頓,道:「告訴李兄。」
李昭文帶著一絲微笑:「不要忘記答應我的那三個允諾。」李昭文離去。
整個天下局勢變化,只在第二日的時候,就有戰報傳來,怒鱗龍王寇於烈,攻擊前方大峽關失敗,卻是中了對方的計策,前鋒軍,損失雖算不得慘重,可那一股前衝的勢頭卻被迫止住了。
回來詢問,方才知道。
那要塞守城將軍,知道安西都護府這一支軍隊氣勢磅礴,不可以和之力戰,卻也看出來了大勢,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要擊敗安西都護府大軍,而是攔住他們。
「何不佔據天險地利!」
「天時地利皆在我等之手,縱是安西都護府大軍前來,我等,又有何懼哉?」於是就在大江流淌最為洶湧險峻的區域,以鐵索橫攬大江,水中又暗自做了鐵錐浮木,戰船行駛過去的時候,常常被攔截,損失頗大,不得不迴轉。
破軍削去怒鱗龍王官職,貶其水軍都督之職,以示懲處,又登高遠望,見那群山之間,鐵索攔江,藉助天險,水流洶湧,不能輕易過去。
破軍讚歎:「好一手鐵索攔江,我們藉助漲潮的水勢加速前行,對方就藉助這水勢做了這般佈置,讓我等大船不能同行,艦船不能通行,又如何能為之?」
但是此地距離江南已經不算是遠,跨越這大峽,就再也沒有阻攔,即可一口氣衝下去,眾人皆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晏代清忽然有一計策,和破軍說了。
乃重新準備大筏船隻,上面放著稻草人,披著披甲,佯裝為人,每一個船隻又有怒鱗龍王親兵,水性極好,潛伏於船隻上,數十上百艘大艦船順著水勢洶湧下去。
水中浮木鐵錐自然刺入這船隻中,刺入稻草兵裡面。
就讓那些擅長水性之人,再把這木筏船帶回來,將那浮木鐵錐盡數收繳,重鑄成箭矢,以充為軍隊所用,晏代清又讓人將收了糧食之後的稻草秸稈,匯聚在大船上,方十餘丈。
上面放滿了西域火油。
以及基於侯中玉助燃粉加強版本的藥粉。
那邊守軍遠遠看著安西都護府大軍竟然不知道死活,已經敗了一次,竟然還有大船而下,皆是大笑起來,看到那些船隻果然被鐵索橫攔。
兀自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世人都說,秦武侯麾下,猛將如雲,謀臣如雨,而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大軍之中,銀髮少女睜眼:「起風了。」風勢,陡然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