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救命啊,陛下!”
慘叫的聲音傳來。
姜遠抬起頭來,看到那個小太監被釘在牆上,扭曲,掙扎,慘嚎著,但是那箭矢上的勁氣剛猛肅殺,一股一股的凌冽之氣,他就看著那太監在牆壁上掙扎著,慢慢的不動了,然後死了。
四肢垂下來。
姜遠也上過戰場,殺死過人,但是作為皇帝之後,這一箭幾乎就是擦著他的臉過去的,仍舊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和心理陰影,手掌緊,牙齒緊咬,眼底有混合暴戾和恐懼之心。
「宇文烈!」
皇宮正門外,群臣百官驚懼,賀若擒虎怒:「宇文烈!」
宇文烈只是放下弓箭,將這弓箭拋在地上,冷淡道:
「我沒有殺他。」
「若要演戲的話,去皇帝面前演。」
宇文烈冷然而去,馬蹄落在道路上,發出清脆有節奏的馬蹄聲,徑直地揚長而去了,只留下身後眾人,一個一個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宇文烈滅郭氏滿門,提槍鋒闖禁,然後縱馬歸去,重新回到秦府的時候,薛佩君才剛剛收拾好東西,帶著孩子,並一些東西一併出來。
宇文烈讓薛佩君和孩子坐在馬背上,親自提槍牽馬。
直接去了趙王府邸,道:「我和秦玉龍只是同僚,若你來宇文家,難免有閒言碎語,由趙王照顧,無人敢亂言語半分。」
趙王姜高毫不猶豫同意下來。
收拾一處院落,讓薛佩君母子住下。
告知他們,他必以生死庇護,讓他們不用擔心其他,好好生活就是了,安頓了薛佩君兩人之後,姜高抿了抿唇,步走出,看一處湖泊前面,宇文烈安靜坐在那裡,神色淺淡。
姜高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邁步往前,道:
「玉龍他在外為國家征戰,皇帝卻做出這樣的事情,委實是大錯之事,聽聞是那光祿大夫郭衍君教唆挑撥的,那人已經被宇文將軍所誅了。」
宇文烈看著湖泊,道:「奸臣?挑撥?」
「那麼,在先帝時代,為什麼他沒有跳出來做奸臣?」
姜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嘆了口氣。
宇文烈道:「臣子不過只是帝王心中的映照,郭衍君在先帝時,是一個兢兢業業的能臣,被封光祿大夫之名號,頗受看重恩寵,妙筆生花,處理公務尤其得心應手。」
「先帝駕崩,姜遠即位。
「他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的一個奸臣?」
「無所謂奸臣,忠臣,他這樣的人不過只是隨波逐流的尋常之人,皇帝有能,他就是忠臣幹吏,皇帝如姜遠,他就是隻知道投上所好的奸臣。」
姜高嘆了口氣,道:「宇文將軍這一番話,可不能亂說。」
宇文烈道:「姜遠在登基之前,尤自可以忍耐偽裝,登基之後如今只兩年多的時間,就已經徹底不裝了,所作所為,漸漸得恣意起來。」
「如今,豈能是秦王的對手?」
姜高顧左右而言他,並不應宇文烈的話。
宇文烈直接挑明瞭。
言簡意,道:「你若有此心,我可幫你。」
姜高道:「豈能做此大逆不道的謀反事情?」
宇文烈注視著姜高,道:「殿下看重的是天下,還是為自己一個人的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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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高臧默,長嘆息,道:「宇文將軍懂得兵書,應該讀史不多,在青史之中,只是修建宮室,如果不胡亂伸手去幹涉國家軍隊大事的,往往還算是平庸,
甚至於不錯的皇帝。」
「最怕的便是雖然在皇宮當中,卻剛憶自用。」
「非要親自主掌戰場,要告訴千里之外的將士如何大戰的那種人,遠兒的所作所為,在青史之中的諸多皇帝裡面,其實不算是什麼,況且———”